那是,前些年把命系在裤腰带上,外加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家底这不就慢慢多了起来嘛!
见江瑶对存折爱不释手,江建国後背突然起了股凉意。
“丰俭由人哈!这是我和你妈存的家底,就是为了以後我们四个人有个保障,现在还不能动!”
江建国一把拿走江瑶手里的存折,半哄半骗将江瑶带出了里屋。
现在想想,这妮子自那时起便惦记起了他的“家産”。
不过话说回来,瑶瑶也算争气。
大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年拿国家奖学金回来;甚至还参加什麽创新创业大赛,时不时得个奖之类的。
还有学校的奖学金助学金这些。
自瑶瑶上大学,生活费就没怎麽伸手朝家里面要过。
瑶瑶自小便有主意且乖巧,以至于江建国夫妇天真的以为小孩都是这样。
直至江醉星的出现,让他们知道了什麽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江醉星大一第一学期便挂了科,眼下这小子又快期末考试了。
听闻他姐要来,前天屁颠屁颠的回来,隔天又屁颠屁颠的回学校。
江建国也纳闷,是不是这名字起的不好。
名字里有个醉字,这不就是没清醒过嘛!
这名字还是当年花了3块钱,找的位大师起的名。
现在想想,真是亏的慌。
江建国家的衆人各有想法,马文花家却寂静无声。
马文花佝偻着背,有些疲乏的阖上了大门。
趁着朦胧的夜色还能看得清路。
马文花提溜着一筐西红柿,扣开了张兰珍家的大门。
一起相伴多年丶隔壁邻舍的张兰珍,也算是个苦命人。
同样命苦的马文花,便对张兰珍多了几份惺惺相惜。
张兰珍家原先有两座庄落。
一座在山脚下。
一座靠近大马路。
前不久,一场山体滑坡,将山脚下的旧庄落遮掩。
张兰珍的儿子媳妇当场殒命,只留下六十多岁的老人与正在上小学的小孙子。
因为她们祖孙俩住的房间,与山脚距离相差较远,外加一面墙和一座房子的缓冲,两人才勉强躲过一劫。
“兰珍妹子,睡了没有?”
“没呢,马大姐。”
“嗷嗷。”
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马文花走进了亮着灯的里屋。
听见门外的声音,张兰珍急忙起身掀起门帘。
见人到了屋内,将一筐西红柿笨拙的放到地上,张兰珍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辛辛苦苦种植一年西红柿,本钱还没出来,倒先四散着分给旁人,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马大姐啊!”
张兰珍一开口,就觉得喉头有些哽咽。
今天晚上他们去帮马大姐地里收西红柿,张兰珍是知道消息的。
可是小孙子江帆发热在挂水,身边离不开人。
张兰珍只能守在小孙子身边。
好不容易烧退了下去,没缓过神来,马大姐拎着包西红柿就来了。
这世间,惦记她张兰珍的,也只有马大姐了。
“你来就来了,带西红柿算啥啊!你卖钱去!”
张兰珍阻止了马文花的动作,马文花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唉!前面心里一贪,结果全砸手里了。现在西红柿塌价,买不了几个钱。这点留着你和你的小孙子江帆吃吧。”
张兰珍闻言,苍老的面孔又快要感动的落下泪来。
马文花见状,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触动。
现在的这个房子还没有装修好。
地上零星的摆着几件残缺的家具,墙面还是斑驳的水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