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下了好大的雪,青绿竹屋上披了层厚重如棉被的雪。
花一簇推开房门,外面的雪还在下,踩在院子地上,积雪淹没过他的脚腕。
院子里,苍容晚正拿着大扫帚扫雪。
他因为一开始把花一簇认成了姑娘,现在看见他还有些局促。
花一簇跟苍容晚打了声招呼,也拿了一根扫帚开始扫雪。
花欲燃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碰巧隔壁房间的江逾白也推门而出。
花欲燃偏头瞧着隔壁出来的江逾白,眉梢一挑,“早啊,江仙君昨晚休息的好?”
江逾白听见他的声音,微微颔首,“尚可。”
院中的花一簇听见动静朝他们这边挥挥手,“江公子早!”
江逾白擡脚要下屋前的台阶被花一簇拦住了。
“哎!江公子,昨夜下雪地滑,您等我们扫完雪再下来……”说完,花一簇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虽然江逾白如今经脉断裂,但其身手还是不可小觑的,他这提醒倒是多此一举了。
“无妨,我跟你们一起扫。”江逾白说着,便拿了一把扫帚。
很难想象像江逾白这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拿起扫帚干家务活的样子。
花一簇不禁停下手中的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逾白,想要看看当年剑宗宗主是怎麽扫地的。
他还用手肘戳了戳身後埋头苦干的苍容晚,苍容晚腰子被他戳的生疼才停下了手里的活,学着花一簇的样子,傻愣愣的看着江逾白。
江逾白估计没怎麽扫过地,拿着一根掉毛扫帚的姿态活像拿着一把剑。
不知道是不是花一簇的错觉,他感觉看着江逾白扫地,甚至能从里悟出一丝剑道。
一旁的苍容晚因伤失忆了什麽也不记得,可毕竟之前也是个剑修,看着江逾白扫地自己手里也跃跃欲试,扫地的动作也不老实了,像是舞剑一般。
花一簇无语的看着被同质化的苍容晚,默默离那两人远了些,注意到一边一直看戏的花欲燃。
花欲燃抱臂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好不惬意的看他们扫雪。
花一簇扔给花欲燃一把扫帚,喊道,“别想偷懒!”
花欲燃笑着耸耸肩,把扫帚往後一扔,身体一侧让出一个位置。
花欲燃屋子开着的门,滴溜溜跑出来个用竹木做的小狗,小狗嘴里正叼着花欲燃刚扔给它的扫帚。
竹木小狗摇着尾巴,朝花欲燃“汪汪”叫了两声後飞扑到雪地里,咕噜噜滚到花一簇面前,把嘴里的扫帚放到花一簇面前,然後开始埋头刨雪。
认真劲堪比苍容晚。
“有这个就不用我们扫雪了吧?”花一簇好奇的打量着地上埋头刨雪的小狗。
花欲燃摇摇头,懒散的歪坐到门前走廊边的美人靠上,“我就做了这麽一个,这小东西才多大,还是得靠你们~”
花一簇看着快懒成一滩的花欲燃撇了撇嘴,果然人们说乐云三大弟子中,个个身怀绝技英勇不凡,只有最小的那个——
惰然成性!!
江逾白看着那认真刨雪的木质小狗。
这小狗制作的活灵活现的,可见制造者技艺的精妙,若是制造者有更好的材料,恐怕造出来的东西跟实物难分一二。
想到这里,江逾白看着小狗的眼眸沉了沉。
小狗似乎有所察觉,从雪堆里探出脑袋,露出摇的欢快的小尾巴,欢快的朝着江逾白叫了两声。
江逾白眸光微闪挪开了视线,猝不及防撞上了另一股戏谑的视线。
花欲燃斜靠在美人靠上,手里捏着什麽东西在半空晃悠晃悠,见江逾白看过来,勾唇朝他微微一笑。
江逾白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目光一滞。
鼻尖满是满院冰雪的味道,花欲燃手里攥着血色玉佩,拇指拂过上面精致特别的纹路。
忽而,风雪的味道混上一股淡淡的清香,花欲燃擡起了头。
江逾白已经站在他面前。
花欲燃早已猜到江逾白会因为这玉佩过来,“想要这玉佩……”
“春山远……”
两人同时出声,皆是一怔。
“什麽……春山远?”花欲燃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