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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第4页)

喊的不是将军,而是荆南枝的名字。这意味着此时此刻,面前的人在他心里仅仅是他郗蕴的朋友和战友。

不待荆南枝回答,郗蕴就自问自答:“我给郗蕴写了,信里希望他好好孝顺母亲,也希望他懂事点,别和以前一样莽撞,傻乎乎的被人欺负都不知道。”

荆南枝眼睫微微眨动,轻声道:“我没写。”

郗蕴惊咦。荆南枝解释:“我什麽都没留下,皎皎才会愿意相信我还活着。”

“我才说郗灵傻乎乎……没成想最傻的原来是你。”

郗蕴无话可说,许久後才低声叹息:“我和你说真心话,你不是魏人,即便你在这时候撂下担子回到定邺,我也不会觉得你有什麽不对。可你偏偏留下了。”

“我年幼的时候逃避过一回,因为那时候想不明白死的意义,但我现在明白了,死亡没有意义,活着才有意义。”

荆南枝说:“永宁郡拦不住这群戎蛮的话,魏国其他地方更加拦不住了。我不能让他们一路杀到定邺……皎皎和夫人现在还在那里。”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高处,正在黑暗与寒风中俯瞰下方戎蛮们载歌载舞的盛况,眼神冰冷。

在隐隐约约传来的笑声中,郗蕴忽然问荆南枝:“那你呢?”

荆南枝平静道:“我也会活着的。我答应过皎皎,我一定会活下去。”

话音落下,戎蛮营地的两侧火光大盛。在戎狄王愤怒的大喊大叫中,他率先骑马冲下去。

一场鏖战。

计划比荆南枝设想的更加顺利,但六万人打二十万人,也比他想象得更加费力费时。

砍下戎狄王的头颅後,双方彻底陷入血与火的狂欢。

再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脑袋放空,唯有刀枪不断起落,杀了很多很多人,身上也受了很多很多伤。

从天黑到天亮,再从天亮到天黑。

直到浑身最後一丝力气散尽,荆南枝才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

很困,很累,很想睡觉。

可是不能睡。

荆南枝想要撑着地面坐起来,却感觉冬衣的衣袖被地面散落的长刀刀口割破,有什麽东西从被缝得严严实实的冬衣袖口滑出,落于他的掌心。

是几粒圆滚滚的红豆。

荆南枝笑了。

他倒在地上,攥着这几粒红豆,笑得喉咙里溢满了血还在笑,自言自语道:“傻皎皎,就不怕红豆发芽麽……”

幸好他把衣服收得好,没有让红豆沾染潮湿,也幸好他太过珍惜,一年只穿了两次,所以这几粒红豆居然过了一年也没发芽,得以现在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掌心。

後悔吗?

不後悔的。现在这样死去,比十二岁时莫名其妙的殉城而死要好上太多。他心满意足。

遗憾吗?

遗憾的。答应皎皎的话如果没有做到的话,她会伤心难过吧。人生那麽长,没有他的陪伴,不知道她剩下的路好不好走。只希望她能得偿所愿,和夫人幸福快乐,再不分离。

身子一时很轻,一时又很重。

迷迷糊糊间,荆南枝闭上眼,想起了祈水郡与皎皎认识不久的场景。他是流民,被侍卫押着出城,皎皎追了几条街喊他:“荆南枝——荆南枝——”

她很干净,递来的糕点握在手里还是热的。

荆南枝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他居然梦到皎皎真的来了。

“荆南枝——荆南枝——”

她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声音中有哭腔。

有热泪滴落在面庞上,烫得他心都在发抖。

原来不是做梦啊。

直到被小心翼翼地揽着肩膀半扶起来,他才後知後觉。

想起自己浑身都是血和伤,荆南枝勉力睁开眼,安慰她:“皎丶皎皎……我没事……”他笨嘴笨舌,只能道:“我身上脏……你别看。”

她却握住他的手,俯身在他耳畔说:“不脏的,荆南枝。全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干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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