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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第2页）

“怎麽可能是我！王姬冤枉我。”

郗灵为自己叫屈：“我承认我在定邺做事稍微有些……嗯，有些张扬，可我不是傻子，怎麽会在燕人的地头上惹事？我还指望向国君证明我是个靠谱的人，好教他把我调往永宁郡去换郗蕴回来呢。”

皎皎道：“好吧，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那人为什麽要挑衅你？”

“他莫名其妙的，听到我们来自定邺後就朝我们翻了个白眼，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阴森森盯着我，说我们魏人活该被戎蛮杀，还让我们别指望荆将军了，甚至还假惺惺地说要给我建议，让我收拾包袱赶快从定邺滚走，我快要没好日子过了。”

郗灵说起这事还气呼呼的：“我怎麽听得下去这种话！当场就给了他下巴一拳，甚至还把他拖到旁边的假山堆里揍了一顿，只把他揍得鬼哭狼嚎，既叫我爷爷又叫我祖宗，我才留他一条命。”

这人咒骂荆南枝，皎皎听郗灵说起那些话，也是听得气血上涌。

不过她很快反应出不对劲的地方：“你说那人是雍阳的世家子弟，身份应当不低。那为什麽你们闹出这麽大动静，我在行宫里却没听到半点风声？”

“是的，我揍他一顿，本是做好了与他在燕王和国君面前理论的准备，没想到他竟是忍气吞声，居然就这麽受下来。”

郗灵道：“他若去告状，我也只会当他嘴巴臭，可他偏偏什麽都不说，那我便忍不住心生疑窦，想他到底是胆子小不敢去燕王与我走一趟，还是他说的话其实掺了几分真，而那些话本不该让我知道。”

皎皎指出关键：“可假若他真是胆小之辈，就不会主动滋事了。”

郗灵继续道：“我後来去查了下那人，得知那人姓荆，是雍阳荆家子弟。”

怪不得会上门找事。荆家人被笼罩在荆南枝的阴影下多年，比谁都要恨荆南枝，这下想必是从哪处得知什麽消息，知道定邺将会发生大事，得意忘形之下在郗灵面前漏了嘴。

皎皎叹气：“怕是有人要对魏地下手了，只是不知这人是燕王还是殷王，亦或者是这二人摒弃前嫌，联手想要打压魏地。”

郗灵又急又怒，厉声道：“他们敢对永宁郡下手试试！谁要是在永宁郡找事，我就杀了谁！”

皎皎不出声，眼底却凝结成霜。

谁动荆南枝，即便是殷鞅，她也不会放过。

一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浮现于眼前，皎皎忽的问起郗灵：“在行宫的几日，元星都在干什麽？”

郗灵不明白她为什麽忽然问起了毫不相关的元星，但还是答道：“元星大人初到燕地，水土不服，在屋里独自休息了三日。”

“倒真是挺巧的。”皎皎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然後压低声音道：“你手底下有没有可靠又不显眼的人可用？你派去悄悄盯着元星。”

“王姬，您这是要做什麽？”

郗灵大惊：“元星大人乃国君心腹，您好端端的为什麽要去监视他？”

这个郗灵，嗓门那麽大，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密谋坏事吗？

“声音轻点。”皎皎瞪他，小声道：“我自然有我这麽做的道理。”

她把来时与元星的对话尽数告知郗灵，解释：“或许是我多想，但巧合的事情扎堆，多一个心眼总比少一个心眼更好吧？我也并不希望永宁郡出事。”

想到尚在永宁郡的母亲和郗蕴，郗灵咬咬牙，很快下定决心。

“……郗家现今人丁的确不多，但手下并不是没人了。”

他面色煞白，神情鲜有如此冷峻的时候，即便是郗灵这般粗神经的人，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王姬，元星大人的事情，我会负责的。”

原书中魏国的灭亡，会与此相关吗？

辞别沉默的郗灵，皎皎独自坐在帐中，陷入迷茫。良久，她攥紧拳头，坚定道：“……无论如此，谁也不能对荆南枝和我娘下手。”

他们那麽辛苦才重新走到一处，谁敢拆散她的家，她就要和谁拼命。

回到定邺後，芸娘忙把皎皎拉进屋内一阵打量。见她只是瘦了些，身上并无伤处，提了近一个月的心终于放下。

她揽住皎皎，後怕道：“幸好没出事，幸好幸好。”

等芸娘冷静下来，皎皎把见到姜玘的事情说与她听。

听到皎皎说郑王一家都已逃难到嘉广，她叹气：“人没事就好。亡国不亡国什麽的，现在我是真不在意了。希望蓉娘能想得开。”蓉娘就是郑王後，芸娘的胞妹。

等听到皎皎又说到姜玘的思念之语时，她默然，半晌才道：“小时候他就对我们爱答不理，私下从不与我见面，只在母後面前才肯唤我一声姐姐，怎麽会分离多年不管不顾後，再知道消息後便有了感情呢？”

她摸了摸皎皎的脸颊，怅然道：“皎皎，我也是最近才慢慢明白一个道理，亲缘亲缘，原来重要的不是‘亲’，而是‘缘’。皎皎，千万别把王室里的人当亲人，不是他们看重亲人，只是在这些人眼里，有太多东西比亲人更重要。”

皎皎垂下眼睫，这一刻心里想的不是姜玘，而是魏序。

从盛阳郡带回来的东西太多，皎皎只留下越鲥与极乐坊的姑娘们送来的那些，其馀全都转交给芸娘。

她求道：“娘，我想用这些钱替永宁郡的将士做冬衣。您看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凑点。”

现在还是夏天，她就担心起了永宁郡的冬天。

芸娘知晓她是想为荆南枝做些事，哪还会有不应下的道理。

她捏捏皎皎的鼻子，嗔道：“即便是不够，你当我这娘是摆设？你舅舅给我的那些我也不稀罕，拿去给南枝用正好。”

皎皎不确定她娘身为王後有没有权利替永宁郡的将士送这些，迟疑道：“……要不我去与国君说声？”

芸娘面上的笑意褪去。她安抚皎皎道：“你别担心，我去与他说，他会答应的。”

不知芸娘是怎麽与魏序说的，总之魏序果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