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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你要教训我吗（第2页）

李群霄还是教训了裴蕴初。

这话还是要说，并且不能拖，就在裴蕴初梳洗之後用早膳之时，李群霄坐在他身边，咔咔剥着花生仁，嘴上没停。

“你看我跟苏邈身边的车夫，他们都是死士，身经百战，他们不动气，还轮不到你出头，再是，我身边暗处也跟着不少侍卫，就算我真有窘境，也断不用你做到那种程度。”

裴蕴初碗里是鸡蛋面，上面铺了一层卤牛肉，比什麽干粮都香，可裴蕴初越听吃得越没滋味。

裴蕴初划拉着面条，道：“我招笑了？”

垂眸，唇峰却翘，缩着胳膊靠在饭桌上，看起来楚楚可怜，李群霄早上就是被他这幅样子骗过去没忍心说狠话，现在不会了。

李群霄把拨好的花生粒推到他手边，道：“为谁，都不值当。”

裴蕴初彻底没了胃口，握筷子杵在碗中，一动不动。

话不好听，影响兴致，李群霄也知道，悄悄叹气，另说起张崇义来。

五间平房连缀，屋顶延伸搭出遮风遮雨的大棚，他们坐着就能看到外头成片的草地，那是张崇义的马场。

裴蕴初反应平平。

李群霄继续说：“五年前张崇义跟我拜把子，我们一起占了鱼胜山，他叫我一声——二当家。”

裴蕴初有反映了，眼珠子差点滚进碗里去，震惊地看着李群霄：“你你你，你是说——”

李群霄反手轻叩桌面，示意他吃面，不然就不继续说。

这招果然有效，裴蕴初先抓了把花生仁塞进嘴里，龇牙咧嘴地嚼了起来，剩下没吃完的，踹裤兜里，接着，裴蕴初埋头吃面，半冷了也吃，大口大口地吞咽。

“慢点。”

“咳——”裴蕴初鼓着腮帮子，“将军你继续说！”

李群霄笑了一下，递去一方帕子，裴蕴初接了，没顾上擦，嘴里跟最後几片酱牛肉较劲，“将军，你从前真是土匪啊？”

“不止，”李群霄抽来他手里的帕子，擦了擦他嘴角的汤汁，收手时，尾指不轻易划过他鬓边。

李群霄意犹未尽地动了动尾指，道：“我还是流寇。”

远处，两匹黑马凑着头吃草，马尾晃晃悠悠，扫开一只悬停的黄蝶，蝶儿起起落落，逐日光，顺威风，飞进棚下，陪着裴蕴初听完了李群霄跌宕起伏的前半生。

李群霄眼角笑出浅浅的褶儿，兜了兜裴蕴初收不回来的下巴，侃道：“没吃饱？”

裴蕴初打了个饱嗝儿，老半天才说：“……将军，听起来不像真的。”

不过他又问得认真：“老侯爷是怎麽发现你不是他的孩子的啊？”

“他那嫡子，生前打了场以少胜多的战役，老侯爷知道自己儿子几斤几两，猜到是他冒领军功，之後，老侯爷到处找位背後之人，然後……”

裴蕴初听出来了，嘿嘿笑道：“然後找到自己府邸里，发现大功臣就是自己刚认回来的外室庶子！”

又问：“那老侯爷很敬重你吧？”

“说什麽敬重？老侯爷满头白发了，”李群霄替他掖好散落的披风，继续说道，“我不会永远做云州侯府的外室子，他也不会容许我混淆云州侯府的血脉。”

裴蕴初听不太懂，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复杂啊，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李群霄很快答道，“还想问什麽？”

裴蕴初抿嘴苦思，忽而紧张进来，左看右看，用手掩嘴，小声问：“这麽要紧的事，是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将军为什麽还要告诉我？”

从前没机会说，李群霄回想片刻，几乎想不出他跟裴蕴初之间有过这样闲谈的时刻，现在拿旧事来哄小傻子，他真是把自己当桥底下说书的了。

“怕了？”

“怕被灭口……”裴蕴初捂着嘴，露住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其中不见胆怯，尽收春光。

他盼望李群霄再说多些，可此刻静谧已属难得，不多时，便听张崇义在那头高声唤人。

裴蕴初擡头看去，见他敞嘴大笑，笑声震耳，一直笑到李群霄跟前，手背着，藏着好东西，一副邀功的嘚瑟样。

裴蕴初左看右看，瞧见个小姑娘的影儿，张崇义站开，那小姑娘才终于现了形，十七八年纪，圆脸盘，梳着头帘，很是乖巧可爱。

张崇义催着那姑娘去问李群霄问安，将李群霄马上英姿吹上了天，要那姑娘邀李群霄共骑。

没裴蕴初什麽事，但他已经被扰了兴致，难得的相处被打断，他心里又烦又燥，在张崇义张罗着要牵马过来时，突然拍桌而起。

“不许！”

【作者有话说】

太融洽了，不敢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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