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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我什麽都愿意做（第2页）

蛮族人没有回答他，只见马车中剧烈摇晃，一个蛮族人将阮瑜拖出。

阮瑜被五花大绑，口中堵着粗布，早没了反抗的机会，头重重地磕在车板上，又撞在地上，蛮族人像对待咬了人的牲畜一样，将他随意地丢在地上，擡腿踹了过去。

一声闷哼传来，裴蕴初大叫着冲了过去，接着，他便被蛮力按倒，被迫侧着头，目睹阮瑜被殴打的画面。

裴蕴初动弹不得，却没有一刻不再挣扎，“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什麽都没做！放开！混蛋——”

“小瑜！小瑜——不要再打了！”

拳拳到肉的声音听不得，裴蕴初闭上眼睛，喊叫声带上一丝哀求：“什麽都给你们，停手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林子里鸟雀全被惊飞，痛殴终于停止，裴蕴初在蛮族人的喘息声中，听到了阮瑜微弱的呼救声。

他还是气愤，要骂，却在看到那些蛮族人的举动时，呆在了地上。

只见那些畜生在马车前围拢起来，纷纷解开了裤腰带，最前头的人抹着嘴，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麽！”裴蕴初疯狂扭动，哭喊声让他粗了脖颈，声音也扭曲变调：“不可以，不——”

“不要动她，都冲我来吧！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们放过她！她还在生病！”

裴蕴初被按在地上，扭动间，身下枯叶移位，掀起沙尘，露出裂石，他一遍遍地磕头，求他们放过杨百卉，“我什麽都愿意做，我什麽都愿意，求求你——”

他的声音因嘶喊而变得含混模糊，回荡在树林里听起来十分凄惨，却见马车一阵颤动之後，原先进去的那名蛮族人出来了，意犹未尽地提着裤子，朝着裴蕴初身後的方向摊手。

裴蕴初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怔怔地反应不过来，磕破的额头鲜血淋漓，淌过他眼睛，眼前一切都赤红起来。

裴蕴初吃力地辨认站在他面前的蛮族人。

他不认识，并且确定自己跟这个歪嘴笑着的蛮族女人无冤无仇，“你……”

“沙穆尔。”

那女人利索掀开衣服前摆，单膝跪在了裴蕴初面前，越近，脸上惊喜越甚，她伸出手，隔着黑手套，用力地剐蹭着他脸上的血迹。

“什麽都愿意做？”

沙穆尔的汉语十分蹩脚，但裴蕴初立刻听懂了，仰着头看她，哑声道：“只要你放过他们。”

沙穆尔没有立刻回答，狭长的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她勾起裴蕴初的下巴，直白地打量他的相貌，很快，她勾唇一笑：

“成交。”

阳武关

监军仰头看着馀晖中伫立的大将军，握紧手中信笺，走上了城墙。

夕阳之中，大将军身穿甲衣，长身玉立，身後披帛在风中飘摇，尽显风姿。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叶榆城这座因战争废弛的地方正焕发着新的光彩。

监军犹记得最後一场大战，阵前，大将军手执长枪，高坐马上，高声立下军令状，要衆将士紧随他身後杀敌，他不退，决意死战，誓要登高夺胜，加宫进爵非他所愿，他要所有人都平安归去，与妻小团圆。

一席话叫衆将士血热，也让他们红眼，寻常阵前誓词都说“誓死追随”，可彼时在起伏的刀箭中回荡的，是一声声震碎天地的“团圆”。

战後，大将军真的应誓，让衆将士分批回家团圆，自己却被战後事务拖了很久，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能离开。

许是今日晚霞反常地发灰发暗吧，监军只觉着大将军的身影落寞非常。

他斟酌着开口：“沙轲尔相邀……”

“战争已经结束，我要回掖都。”

“这……”监军面露难色，硬着头皮解释：“沙轲尔想在叶榆城设宴，邀将军入席，冰释前嫌。”

两国血仇没那麽容易消释，蛮族作为战败方，尤其沙轲尔做足了姿态，投降求和，愿俯首称臣，以大魏为尊。

设宴是表诚意，更是大魏以杯酒试探兵权的绝妙机会，李群霄必须出席，这是皇上的意思。

监军知道将军急切想回京的内情，不愿语气太生硬：“宴後，大将军可以立即离开云州。”

“好。”

李群霄应下，仍旧目视前方，过了会，想到了什麽，偏头说道：“让沙轲尔将宴席提前。”

高处疾风阵阵，吹散将军额前碎发，不是战前，李群霄不必锋芒毕露，只是他贯来不曾有过和缓的神情，轮廓硬朗，目光冷峻，眼下疤痕更添一分寒意。

看上去像是一刻也没放松过的模样，监军猜到他心中记挂的事，张了张嘴，终于是没能说出什麽劝慰的话来。

【作者有话说】

铺垫完成了，下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