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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你去找一个人（第2页）

杨百卉咳嗽起来，“或许是我顾虑太多，他那样大张旗鼓地找过你，说明你在他心中分量不轻，他会护你，小山，你有你自己该走的路，剩下的路，卉姐姐怕是不能陪你走了。”

裴蕴初摇摇头：“卉姐姐，小山不明白，小山听不懂，你不要害怕，小瑜已经找齐了药材，很快你就有救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丹陵的吗！卉姐姐不要小山了？”

他如浮萍，最怕随波逐流，杨百卉弄巧成拙，戳中裴蕴初心底最害怕的事，她自责起来，一时动了气，咳嗽怎麽也停不下来，可她又执拗，坚持要把信往裴蕴初手里塞，裴蕴初不肯要，手缩着往後藏。

“拿着！”

“我不要……”

“拿着呀……”

裴蕴初不住地摇头，眼里滚了泪，伤心极了，不肯再抱杨百卉，却不想杨百卉坐在凳子上有多吃力，他一松手，杨百卉便摇晃着摔在了地上。

砰一声巨响，与倒地凳子一起响起的，还有破门声，阮瑜推开门正好看见杨百卉摔在地上，咳嗽着呕了血。

“卉姐姐！”

他扑了过来，用力地撞开裴蕴初，将杨百卉打横抱起往内室里走，“让开！”

裴蕴初笨拙地往旁边让，紧跟在阮瑜身後。

杨百卉不是初次呕血，裴蕴初却没来由地比任何一次都揪心，他照往常一样找来药丸和帕子塞进阮瑜手里，看着阮瑜喂她吃下，抹去她唇边的血迹。

裴蕴初适时接过帕子，转身走开，可他还没走出一步，杨百卉便更剧烈地咳嗽起来。

脊背如抽气，深深凹陷下去，只听她呜哇一声，呕出大片血水，其中混着才吞下去的药丸，与此同时，浓稠的鲜血从她鼻中流出。

经此发病，杨百卉一张脸薄近乎透明了。

阮瑜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他失声惊叫起来：“大夫！”

裴蕴初闻言破门而出。

阮瑜手抖得不成样子，帮杨百卉顺着气，手背抹过她嘴角，不停地问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杨百卉咽了咽，朝他露出一个艰难的笑，随後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总是这样不肯让人操心，阮瑜哽咽着，将杨百卉拥进怀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攥紧了拳头，“叶榆城，我们去叶榆城，在那里一定能找到药方，卉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杨百卉下巴抵在阮瑜肩上，半阖眼，眼底映着裴蕴初跑远的身影，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小瑜，我不想去叶榆城了。”

“什——”

“——小瑜，”杨百卉轻轻地搂住了阮瑜的腰，“我们就留在这里吧，不要再往下走了，我好累啊，就我们两个人，你陪着我好吗？”

“我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你说，还没跟你说过，小瑜，你想听的那些话，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屋中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杨百卉很久都没有听到阮瑜的回应，她放开阮瑜，从他怀中探起头，却正接住一滴豆大的泪，真烫，灼得她眼疼起来。

她看见阮瑜手里正捏着一封信，是那封她让裴蕴初带去的信，阮瑜都知道了！她倒吸一口气，伸手去抢。

阮瑜躲开她的手，把手举高，腰背也挺高，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眼中的愤怒并未因泪光而消散几分，他苦笑不叠，笑声越发刺耳，整个胸腔都剧烈抖动起来。

“怪不得你突然转变态度，愿意南下来云州治病……”

“怪不得你不肯再去叶榆城……”

“怪不得你说只要我陪你……”

阮瑜攥碎信纸：“全是为了裴蕴初！”

他一直都知道杨百卉求生欲望不强，但没想到让她坚持到现在的是裴蕴初，到了如今，病痛消弭心智，她牵心挂肚的还是裴蕴初！那他那麽多年来的陪伴到底算什麽呢？

“安顿好了他，你就甘心赴死了，是这样吗？”阮瑜心痛极了，“卉姐姐……在你心里，可曾有过小瑜一席之地啊……”

杨百卉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已然没了再去要那信纸的想法，她去拽阮瑜，阮瑜却是一下就将她推开了。

杨百卉趴在床上，看着阮瑜步步退，撞翻圆桌，狼狈地摔在地上，然後像个孩子一样仰着脸嘶吼起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小瑜……”

杨百卉心口绞痛，她眼看着阮瑜撕碎信纸，喃喃有声：“你想把他送回到李群霄身边，你想做完这件事就什麽都不管地去死，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你们都想丢下我离开！我恨你们——”

不，不是这样的，杨百卉拼命地摆手，拼命地摇头，想解释，可阮瑜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正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杨百卉阻止不能，气上心头，两眼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闭眼前，她看见阮瑜和裴蕴初同时朝她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李群霄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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