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他大口喘息着,被迫看见了崖底湍流,他吞咽着,抄走那株“夺魂”草,弹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後逃。
阮瑜在他身後大笑。
因这插曲,裴蕴初生气了,回去的路上,阮瑜叫他他都没怎麽应,绷着脸,只顾赶路。
“喂——”
阮瑜背着一筐鲜花,笑吟吟地追上去,“真生气了?”
他伸手去捏裴蕴初的脸,故意使了劲,只因裴蕴初存气的模样少了几分傻气,跟从前很像,从前阮瑜也没机会这样弄他。
“别……”
现在的裴蕴初恼起来,阮瑜根本不怕,笑得得意,心想你算什麽东西,又想现在不是惹急他的时候,便道:“别走了,歇歇吧,我很累。”
裴蕴初不会丢他一个人在山上,听他这麽说,又转回去找棵大树坐下了。
“喏。”
裴蕴初顺着递来的黄馍馍看去,慢吞吞地接了过来捧着,没立刻吃,过了会,小声道:“小瑜,你今後别这麽吓唬我了,我真害怕。”虽然不知道摔下山崖前发生了什麽,但他实实在在因为坠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身上的痛楚不是开玩笑的。
“怕什麽?大难不死必有後福。”阮瑜往手心里倒了水,洒在鲜花上,看它们娇艳欲滴,他满意地笑,扫了裴蕴初一眼,“你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裴蕴初非常干脆地点头。
“真的?”
裴蕴初用力地点头,然後低头开始啃手里的馍馍,恶狠狠的,鼻头都皱了。
阮瑜说他饿死鬼,裴蕴初哼哼两声,又惹来阮瑜说他没心肺,裴蕴初不管,还是吃,其实他心虚,他想起一些,但是不敢往外说,他怕杨氏姐弟会不要他。
方才在山崖边,遭阮瑜搡了一把,裴蕴初摔在地上,脖颈间的吊坠甩了出来,此刻他扯紧了那吊坠,认真地端详起来。
阮瑜当是什麽,不过是颗发黄的破犬牙,这也值得看半天,他不喜欢裴蕴初深思的模样,总感觉他想起了从前的事,便道:“扔了吧,也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
好歹是身上带的唯一一件东西,裴蕴初不爱听这话,挪挪动动,背过身去,不跟阮瑜说话了。
阮瑜嘁了声,裴蕴初不理他,肩膀靠着大树,手里抓着吊坠,脑中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过了会就睡过去了。
他的日子简单,不记得来路,也不知归途,只围着杨家姐弟打转,梦里画面才丰富,有血战,有马革裹尸,还有一个人。
裴蕴初看不清他的相貌——梦中之境尘沙漫天。
那人深陷于重重包围之中,面色不改,手中长枪仍猎猎生风,破风挥出,挡住几处进犯,却不妨利箭穿胸,钉住甲衣,震得他身体微晃。
前方财狼环伺,难改他前进的道路,数支箭矢飞来,擦过脸颊,一时血花飞溅。
又一箭破空而来,要他命,还想取他一只黑亮的眼,已抵至眼前,万分凶险,裴蕴初跟着揪心,哭喊着醒来。
醒来睁眼,阮瑜阴沉沉地看着他,裴蕴初怔愣半天,不说梦中的惊奇,更不敢提梦中无名的将军,额角冷汗抹了又抹,喘气喘半天还没平复,比自己在崖边命悬一线时还害怕。
“走吧,天快黑了。”
裴蕴初扶着大树站起来,跟着阮瑜回去,一路上都不说话,还想着方才虚实难辨的梦境。
“嘭!”
“哎呦!”
裴蕴初搓着胸口步步退,皱着脸看向阮瑜:“你怎麽突然停了啊?”
阮瑜不说话,用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那目光跟蛇信子似的,裴蕴初被盯得浑身发毛,“你怎麽这样看我?”
阮瑜要笑不笑:“你刚才是不是做梦梦到谁了?”
裴蕴初懵懂的:“啊?”
阮瑜轻歪了脑袋,故作天真姿态,目光却冷:“你刚才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啊?叫自己老公名字有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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