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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李群霄到底是谁（第1页）

◇第72章李群霄到底是谁？

公主殿下怠慢不得，裴蕴初这就去了，去之前照了照铜镜，还好，那缠人的东西没弄破他的嘴唇，裴蕴初站好了，交着手就要走了。

馀光划过铜镜，一点淡红一闪而过，裴蕴初又急退回镜子前细看，果然！他捂着脖颈忍不住骂混蛋，不得已，又去换了身领高的衣裳遮掩。

这一换，耽搁不少时间，裴蕴初紧赶慢赶地去，见过公主才松了一口气，公主正翻看着御赐之物，并不十分在意他。

永宁高兴与否都写在脸上，嘴上说着都是些俗物丶皇兄还当我是三岁小儿，“莫不是又得罪了我什麽，才送过来哄我消气？”

手上却不停，看看这个，翻翻那个，永宁什麽宝贝没见过？东海的夜明珠，越地的耀光绫，安眠的奇南香，那麽多，只当中一斛管溪蜜柚让她驻足许久。

“从前皇兄亲自剥了递给我，我才肯吃。”

永宁叹着，眼中是落寞，更是怀念，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尝不出从前的滋味，吃在口中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她用勺子拨弄几下後，便将这一斛剥好的蜜柚都赐给了久立的裴蕴初。

素月劝阻：“这管溪蜜柚冬日産量不多，品质最上乘的不过二三颗……陛下送过来，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啊。”

话里话外，嫌裴蕴初不配，但配不配是永宁说了算，她看了素月一眼，道：“你先把东西都拿下去吧，裴郎——过来。”

裴蕴初捧着这一斛蜜柚，脚步不停，跟着永宁出了门，永宁上车他也上车，迷瞪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惦记着素月看他时，眼中的惋惜。

永宁见他拘谨，笑话他，催促他快吃。

裴蕴初吃了，月牙儿似的果肉，粒粒澄黄，甜而不腻，是冬日里难得的清爽滋味，裴蕴初觉得很好吃。

小时候吃过的冬柚不是管溪的，没有这麽好的味道，但两相对比之下，裴蕴初还是嚼出了物是人非的怅然。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不是吃柚才能有，车外传来的浪荡笑声也能。

京城选花魁比丹陵要热闹，楼外在搭台献艺，捧场的人多如牛毛，偶尔听见几声琵琶，裴蕴初不禁想起当日的阴差阳错——他绞尽脑汁，接近了一个本不相干的人。

蜜柚嚼出涩味，裴蕴初不吃了，永宁也不说他，正被外头的热闹景象摄住目光，眼睛亮亮的，“没人告诉我外头有这样好玩的事！不然我也将裴郎送去，与她们争一争辉。”

裴蕴初扯谎：“抛头露脸，我不行的。”

“我不会叫你遭人指点，”永宁叹道，“我们裴郎，就算不以色伺人，抚琴这样好，也值得一个知音。”

裴蕴初听这话有些不舒服，不过永宁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带着裴蕴初，大摇大摆进了戏楼。

戏楼恭迎公主大驾，今日以歇业名义闭店，但戏楼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店老板亲自来送茶水，“还是《天仙配》和《游园惊梦》？”

“不要，”永宁将手里的暖炉放下，道，“我要听《狸猫换太子》。”

“哎丶哎。”

戏这就开始了。

裴蕴初站在边上陪着看，看见竹篮打水一场空，刘妃用剥皮的狸猫换下李妃之子，谁知，经年之後，自己的儿子病夭。

永宁看见鱼目混珠只能混一时，一乐，手边橙果掷去给刘妃之子，指着他道：“好一个鸠占鹊巢。”

戏演完了，台上空了，永宁没有再继续点戏，要了曲《平沙落雁》，就着那华丽柔和的调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

封口拆过了，永宁拿出里头的信封，没展开便开始嗤笑，扭头问裴蕴初：“戏中鸠占鹊巢没有好下场，可我看眼前的一只秃鹫似乎平步青云了，我当如何？”

裴蕴初道：“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有被识破的一天。”

永宁侧过身子来打量他，“名不正言不顺当然不行，但我看你另有想法。”

看戏後的荒唐言，没有会当真的，裴蕴初答：“若论迹不论心，刘妃之子没有病夭，太子之位也坐得。”

他随口说而已，谁想永宁认真思索起来，半晌，道：“他……为我刘家厉兵秣马，立下赫赫战功，他敢为兄长蹚浑水，兄长离不开他，如此看来，我害他是多馀了？”

裴蕴初听不懂，但也知道，永宁不是偏听偏信的人，想是心中早有了打算。

“皇兄今日待我，让我想起从前我们兄妹二人在宫里的日子……”永宁面露挣扎，两指捏住酒盏，轻摇晃，“皇兄为他说情，他与我本来也无仇怨，我原本也想放他一马，就将查到的消息烂在肚子里，只是……我如今又另有算计了。”

“得罪了！”永宁笑起来神采飞扬，摘了灯罩露出灯芯，点燃了信封，“你自求多福好了！”

她没捏稳，当中的信件从封口漏下来，沿着桌面游走，停在裴蕴初眼前，裴蕴初无意探究，匆匆撇去目光。

信纸烧成灰烬，戏也看完了，从戏楼里出来，永宁要回府了，临上车前，她突然想起来什麽，问裴蕴初想要什麽没有，古玩玉器，华服玉冠，尽管他开口。

裴蕴初只想晚膳吃饱，又不好说，摇摇头，“能留在殿下身边，是小人莫大的福分了。”

“不要就不要吧，”永宁跳上车，“今後就没机会了。”

最後一句没听清，车外喧哗声太大，裴蕴初掀帘看去，看见新选出的花魁春风得意，不由地怔了怔。

回了府，永宁便说困乏，晚膳也不吃，便由素月扶着回了房，裴蕴初听不得晚膳二字，暗暗後悔，方才就该跟永宁讨个赏赐，在外头吃碗馄饨也好啊。

裴蕴初揉揉肚子，还真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身形来，他没觉得自己肥，李群霄也从没说过他肥，应该还没到要缩食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