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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已经无法挽回了（第1页）

第53章已经无法挽回了

韩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芷姐已经发落了裴蕴初，让他这几日就在雪拥阁思过，不必来琼楼了。

裴蕴初少有动气的时候，当着那麽多人的面动手是头一回，韩婉想着裴蕴初心里是不舒坦的，快了步子一路小跑过来，将楼梯踩得咚咚响，见到了在门外浇花的裴蕴初，哭笑不得，不过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闹得这麽大，你还有心情浇花啊？”

裴蕴初已经浇完了，又嫌看上去不娇艳，便沾湿手，掸了水珠上去，口中抱怨：“这种茶花太娇气，难养活。”

是吗？可韩婉看着这白茶花正盛放着，在晚间明耀如珠，反倒是裴蕴初，屋里的烛灯暖不了他的脸，垂眸摆弄花枝的模样，也并不见惬意。

韩婉走到他身边，问他：“你生气了。”

“怎会？”裴蕴初摸了摸横出的枝杈，拿起了窗台上搁着的剪子。

大晚上修剪花枝，韩婉觉得他好笑：“我生气的时候不修花，只毁花。”

裴蕴初不毁，真的是在修，下手很利落，太长的秃枝连分叉一起剪断，发出干脆的喀嚓声。

这一下定了好开头，之後修剪比着高度来就行，裴蕴初是游刃有馀的，空出心神来说话：“魏家想嫁女，李大人不好回绝，才故意惹些风流债来婉拒。”

“自己骗自己？”韩婉笑，“李大人可是真去找了别人。”

“李大人想找谁哪里是我管得了的？”裴蕴初举着剪子找枝杈。

韩婉跟着看了眼，大晚上黑不溜秋，能找到什麽？她看着裴蕴初的侧脸，道：“可是李大人是你自己推远的。”

这是在明说他不知好歹，裴蕴初轻呼出一口气，道：“韩姐姐，你还记得之前我问你要过暖情香吗？”

自然是记得，韩婉当时还调侃他，李大人看着就不好伺候，用了香想必能顺利不少。

韩婉不知道他为什麽突然说起这件事，只见他拿着剪子晃着手，错剪了一只腕口粗的的白茶花，他慌得用手接，花瓣上的水滴湿了他的手心。

白茶花的馨香肆意蔓延，极好闻，那夜裴蕴初却把这香气关在外头，屋里只留刺鼻的暖情香，他故意的，生怕自己不动情，被李群霄看出破绽。

从最开始，他找来暖香，便只想着用在自己身上。

可那夜的暖香根本没燃起来，房中催情的分明不是外物，裴蕴初想起来便觉得可怕至极。

“我只是想提醒自己，要时刻记得身份。”裴蕴初虚拢着手，将误剪的白茶花放在烛灯前，一时间，茶花在窗纸上影绰。

“你不是想知道我难不难过麽？”裴蕴初回过头，冲韩婉笑了一下，很淡地说：

“我快难受死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万木春生意不景气，平时被压一头的碧落馆可算逮到了机会，那些个小倌抓了把瓜子就便来门口叫嚣起来。

说李大人掷出的玉戒不下一千两，要是品花会再办一次，花魁落在谁头上就说不准了。

说如今万木春一身腥，背後的阮老板都找不到人了，从前照顾生意的人都跑去碧落馆找乐子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要是换做从前，万木春哪肯吃这种亏？定要韩婉带了人出来争一争口舌，可眼下，谁都没有了再争的心思，万木春眼看着过不去这个冬天。

苏晓娟小産之後一蹶不振，如今伤了脖颈彻底断了之後的路，但她或许早就想好了退路——多年来攒下的钱财足够替自己赎身，也仅够自己赎身。

任芊芊一见客就浑身发抖，眼见地消瘦下去，隐隐有癔症之相，想来冯四的死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她算是不中用了。

韩婉从陈勉身上要来的银票救不了万木春，芷姐开不出月钱，已经变卖了屋里的玉壶春瓶和金钗，韩婉想再在她屋里做扒手也做不成了。

所有人都不得已想出路，裴蕴初也是，他出门的次数很多，多数时候都跟着小吉，偶尔韩婉也来，他几乎跑遍了丹陵城，就为了一间好铺子。

“韩婉这些年存了不少，只等她问过她爹，加上我的，就差不多了，”裴蕴初说着，把腰间的钱袋子放进了小吉的手心，“去做两身衣服，等铺子开起来了，日日都要用到你了。”

裴蕴初眼看着小吉转惊为喜，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这些天，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粹的笑了。

小吉笑完了又问：“可以告诉我开店卖什麽了吗？”

“快了！”裴蕴初笑着，带着他往街边走，跟老板要了两碗馄饨。

天冷得太快了，只等天再冷些，这些散摊的老板便会用防风的毡布把桌椅都围起来。

现在就只搭了个架子，四处还通风，散客的说话声和街面上的闲话都传了过来。

说现在丹陵城里最轰动的大事便是李大人的举动了，他以捉拿逆贼的名义，全城搜捕，捉了好些人去审，前天还拉了几个人去市集砍头。

“听说死的都是跟阮老板走得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阮老板听说是早就外逃了，李大人带人冲进阮家的时候，里头就剩几个扫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