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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场（第2页）

“今天倒是稀奇，瑜兄弟你也来啦！”

阮瑜点点头，眼里流光溢彩的，映得正是华贵绚烂的舞台，他从前不愿意来品花会，这会觉得新奇，到处看。

也看陈勉，心里还不高兴，为他追赶裴蕴初的事，不过见他嘴里念叨着韩婉，笑嘻嘻地像个没心肺的傻子，也就不气了，还主动问韩婉是哪个。

韩婉是上一届的花魁，要压轴的，哪能一开始就上台，不过裴蕴初倒是没少上台，纱帘後坐着，只透着模模糊糊的影儿，正为台上献歌献舞的人奏乐呢，指头都快划拉出火星子了。

也不知是谁调了出场顺序，他接在韩婉後头，最後一个上，这让他很为难。

原先定了，开场的舞曲丶中途八九个姑娘登台，都要他配乐，这就够他忙了，韩婉的舞曲也还是他。

累不累倒是其次，主要是韩婉的名气大，喝彩的人多，喧嚷起来，哄韩婉再跳一回，那他就没时间去换衣服了，再说韩婉讨厌他，指不定怎麽使绊子。

他没法提前换衣服，因为准备好的衣服不方便，不好台上台下地跑。

推脱不帮配乐更不行，裴蕴初都能想到自己会听到什麽样的嘲讽了。

“别紧张。”

上台的是苏晓娟，他见裴蕴初走神，笑着拍了他一下。

裴蕴初笑笑，坐端正了，探着脑袋想往外看，隔着红色的薄纱，他什麽也看不清，不过能猜到二楼正中的位子，坐的正是李志。

裴蕴初呼出一口气，有些紧张，不过苏晓娟一开嗓就把他的神智拉回来了。苏晓娟嗓子亮，声音婉转，单论唱曲也是数一数二的。

一首歌唱完，叫好的不在少数，抛上来的金珠丶手钏都滚到裴蕴初脚边了，这是目前最热闹的了。

品花会选花魁看的是抛上来的东西，总价最高者胜，有时候抛出来的东西虽然多但总价低，有时候出来一枚金镯能力压所有人，端看看客财力如何。

像苏晓娟丶韩婉这样的有名气的，都是有专门的大财主捧着的，底下的人想出头，台上台下都得努力了，裴蕴初就是不想努力的。

其实品花会上有小倌上台也不稀奇，但捧小倌的人不多，小倌的才情也不及姑娘，也就是过个场而已，所以裴蕴初的名字写在上头，并没有什麽客人多注意。

也多亏韩婉给他造势，名字记在韩婉後头，万木春的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韩婉要上台了。

这台子专门就是为韩婉造的，她亲自盯着，不让挂土气的红绸和彩球，选用随风轻摇的红薄纱穿堂而过，上头缝缀莹白珍珠，等她一上场，全场只留几盏灯笼。

月笼黄纱，烟雾缭绕间，婀娜倩影逐渐显现，其中一抹细腰最为刺眼。

韩婉身姿舒展，张弛有度，完全与声调融为一体，与这曲子极合，这是之前日夜磨合的结果，她严苛，裴蕴初技熟，虽然性子不一，但却能一拍即合。

裴蕴初做主奏是早早就定下的，但韩婉想要达到震慑全场的目的，单靠一把琵琶是不够的，胡琴和筝，箫也要，要得太多就不好把控，比如该是最盛之处，萧声突然断了。

裴蕴初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不对了，那箫声不稳，端不住声调，偶尔还偏了调，但毕竟不是主奏，不明显，可後半段就不一样了。

韩婉本该随着萧瑟之声，舞姿逐渐婉约，可箫声断了，伴奏没撑起来，韩婉便别扭，几处都有停顿，显然是慌了神，裴蕴初随即看向吹箫的姑娘。

那姑娘手里捧着断成两截的萧，急出了眼泪，边上却有人在笑。

韩婉行事跋扈，想看她出丑的人太多了，先断了箫声，胡琴也开始走调，所谓墙倒衆人推，韩婉注定要在今晚吃尽苦头。

靠财力能把韩婉捧上天，可一旦台上出丑，就算得了花魁也势必被人笑话，财主也不是傻的，强捧只会丢自己脸，眼见着韩婉已经慌了，手中披帛已经扬不起来了。

後台有了嘲笑声，楼上楼下的客人也在交头接耳，韩婉硬撑着，乐曲小下去，也还在跳，此时的笑像哭，她孤立无援。

突然，琵琶声铿锵而起。

【作者有话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裴给老公留下深刻印象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