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你强!”
神情一瞬狰狞,伊邪那美绿幽幽的猫眼像一把淬毒的苦无直直扎向杜尔迦,“伦家至少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更漂亮!”
“你呢?所有人里只有你一直那副丑得要死的男人婆打扮,现在才假惺惺穿原来的裙子装什麽装!你根本没有真心想要回到小爱身边!”
杜尔迦仅剩的微笑也从僵化的脸上褪了个干净。
那种仿佛被叛徒揭开伤口的刺痛再次涌出,他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你懂什麽?穿战斗服是为了方便保护小爱,小爱被吓到我就重新穿裙子……一切以小爱优先,只要小爱喜欢我变成什麽样子都可以!”
他举起泛蓝光的匕首,目光追着刀尖一点点扫过在场其馀人的面孔:“而你丶你们,扯着一张从前的表皮,连真实的改变都不敢给她看!一群胆小鬼!一群自作聪明的懦夫!”
“杜尔迦!”
托尔很不高兴,但他一时没想到原因,只是顺应心情皱起眉,黑着脸不耐烦地大喊,“你发什麽疯?你又凭什麽替她判断!”
这短暂的间隙中,空气里传来的气息忽然异样。
赵公明随意并起两指上擡丶伊邪那美挥动双臂,定海神珠和长刀分别拦下尖牙与利爪。
黑色巨狼弓背後窜退开,化为人形,猩红眼眸一寸寸搜寻这片空间:“我闻到了她的气息。”
黄金护颈上的细链子微微震动,阿努比斯喉咙里滚动低沉的咆哮:“她在哪儿?”
伊邪那美一刀弹开荷鲁斯攻来的丶覆盖了一层坚实空间之力的手,瞳仁反复紧缩又松开,痉挛着几乎能滴出猩红毒液来:“烦死了……烦死了!你们两个为什麽还没去死呢?!”
苍蓝色眼眸盲目地扫视,本来无往而不利的鹰眸此刻却带不来一丝他想要的结果,荷鲁斯嘶哑尖啸,齿间呼出几乎凝成实质的气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他一刻不停地追逐着,浑身滚烫,已经没法冷静思考,五指成爪直接掏向旁边一人的心口:“他在哪儿?他在哪儿!为什麽?你们为什麽又要放走他!!!”
托尔及时躲过,死死扣住丶按下荷鲁斯的手腕,雷电与空间之力在他们身周互相碰撞丶抵消,掀起一股股凌厉罡风。
杜尔迦就趁这间隙旋身一刀刺向荷鲁斯手臂关节,又反手甩出另一柄匕首直击阿努比斯面目。
两声金属碰撞声後,他张手握住召回的两只匕首,金黄眼瞳缩紧,望着荷鲁斯和阿努比斯,像看着突然出现的丶决不能容忍的污秽:“‘又’……?你丶你们……已经见过她了啊……”
“那为什麽丶不告诉我们呢?”
短暂寂静後,一瞬间,所有的锋芒无声调转了方向。
“你们见过她了?”托尔难以置信地将目光在荷鲁斯和阿努比斯身上来回轮转,“为什麽没留下她!”
“那是她的意愿。”
阿努比斯用手背随意蹭了下脸颊上的血迹,双眼闪着猩红血光,毫无悔意,“谁都不能妨碍她。”
“哦。”杜尔迦把匕首转了个反手式,声音冷得好像要裂开:“那你还真是条好狗啊。”
伊邪那美则要直接得多:“臭狗就应该去死!!!”
荷鲁斯又轰来了一拳。
托尔气急败坏地擡肘架住:“你干什麽?!都这样了,你这个混蛋还要添乱吗?!!”
荷鲁斯仿佛被烫了一般浑身猛地一抖,五指犹如铁铸的鹰爪发狠般死死扣进托尔手臂的皮肉里:“我添乱?……放走他的是谁?看不住他的又是谁?!!”
他“嗬嗬”哑笑起来——那几乎称不上笑了,只是某种凄厉的哀鸣:“我混蛋……是,我是混蛋!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都是一样辜负他,你TM有什麽资格说教我?我至少在拼命留下他!而你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
“我决不放手……”
荷鲁斯的大脑一阵阵发烫胀痛,逼得他双眼通红,不得不咬牙用力捂住头,“我已经错了两次!我不想!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托尔呆愣住,甚至在颤栗,因为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个久远的丶千百年来犹如梦魇的一幕——
她在地牢里,向他灿烂一笑,说:我不後悔。
而他没有将她认出来。
“废话真多。”伊邪那美举刀,荷鲁斯的头颅倒映在他的竖直猫瞳里,显现出赤裸裸的丶纯真的嫉恨,“呐,话说你这个头发……真是越看越碍眼呢喵。”
身上丶空气中几乎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刺激得爪尖和牙根麻痒难忍,阿努比斯舔了舔唇,瞳仁不受控制地缩紧,嗓音嘶哑如野兽低吼:“我会找到她,然後永远守在她身边……在此期间,谁都不能动她,包括我自己——”
他的话被一只手猛地掐断在喉咙里,身体被直接掼倒在地。
杜尔迦盯着身下被他死死扣在地上的阿努比斯,紧握着匕首,头低下去,卷曲发丝模糊了神情,身上的战纹越来越烫丶越来越赤红,如同他颤抖的丶紊乱的呼吸。
杜尔迦好生气丶好怨恨,他甚至好委屈。
凭什麽,凭什麽啊?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亲近她的人,明明他才是第一个和她建立联系的人。在那些不识货的家夥不在意的时候,只有他发现了那绝无仅有的宝贝丶只有他在爱护她。他自信他与她的羁绊无人可以打破丶也无人可以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