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什麽东西,他猛地一颤,露出孩童般的茫然脆弱,双手发抖脱力垂落。
瑰色的血眸里滚出泪来。
他很少哭,哭泣是懦弱的表现,那是他熬过幼年时期後就彻底摒弃的东西。
但他现在脆弱得像个孩子,甚至不敢去回想,她做了什麽丶他又做了什麽。
五百年前的经历是个笑话,前五百年的生活又是个笑话。
“拥有”……他曾经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真的做到了“拥有”……
现在看来,他根本什麽都没有明白……否则,怎麽会意识不到“失去”。
——你不该去死。
——你不配去死。
他还是活下来了。
但和死了也没什麽区别。
不想看到学院,更不想留在学院,他回了城堡。
记忆依然如附骨之疽。
在这漫长的丶行尸走肉的折磨中,他忽然迟钝地想起什麽。
温暖的,放松的,安心的,明明没有意义但就是忍不住沉迷的……曾经漫长的时光里,那样美好到微笑落泪的,只有她……只要是她。
会在她身边不知不觉忘掉不堪入目的曾经和不堪入目的自己的啊。
原来他是“拥有”过的。
可现在,他的无知和他的愚蠢亲手毁了他自己的道路,毁了她……
他已经失去了“拥有”的一切。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死亡,原来是这麽沉重的丶可怕的事情。
再後来的某一天,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弗雷,听到了那个疯狂又合理的计划。
他僵硬地扯动干涩的嘴唇:“蠢货……少爷不会同意。”
“不。”
弗雷笑得温润,却莫名漏出丝诡异:
“小姐希望我能幸福。”
“我会幸福的。”
青年仿佛想到了什麽美好的画面,笑容愈加温柔甜蜜:
“只要见到小姐丶和小姐一起,我就会幸福。”
“这样,我就有乖乖听小姐的话,小姐不会生气的。”
他沉默地看着这个疯子。
“该隐。”
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眼眸死死盯住他,迸射着心惊的丶烧灼的极致光亮:“我们去把小姐找回来吧。”
无论看上去多麽温柔平静,也盖不住内里渗透出的支离破碎的癫狂,还有一丝……可怜的丶卑微的偏执。
他注视着弗雷,沉默地注视这个末路上绝望求生的疯子。
然後,缓慢地,他扬起和眼前人相似的笑容:
“好啊。”
style="display:block;text-alig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t="ca-pub-7967022626559531"
data-ad-slot="8824223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