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月起初有点不适,渐渐便适应。
她身量娇小,挨着他胸膛时很契合,有种特别的舒适感。
两人身体相贴,这样的姿势,有时难免会碰触到某些地方。睡前与睡着了还好,清晨时往往容易发生意外。
伽月稍稍伸个懒腰,动了动,顿时僵住。
她小心翼翼缩回腿。
以前跟青湘偶尔说起过思无涯与东院西院的事,伽月知道思无涯身上的秘密後,关于他的身体,有些问题似乎便有了答案——那蛊与毒药可能造成了些许影响,令他心理与身体显得冷淡。
然则与他同榻後,事实证明,思无涯并没有任何问题,每日清晨,也有着正常男子有的反应。
思无涯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无情无绪,仿佛身体与灵魂完全剥离开来。
“敢动邪念,孤便……”思无涯微冷道。
“杀了我哦。”伽月自动接口道。
一年之约的一段时间後,思无涯又开始讲这种威胁的话了。
伽月眨眨眼,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湘还常担心有朝一日她被思无涯怎样了,然而事实是,人家正主才更担心,或者说更讨厌被怎样呢。
“绝不敢有邪念,殿下请务必放心。”伽月忙道。
思无涯看了她一会儿,收回视线。
伽月与思无涯彼此都没有再提过那晚的事,那些秘密与那些话,都未再说起。
思无涯偶尔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伽月,伽月看过去时,他便漫不经心的转开。
两人之间仿佛多了种无形而微妙的亲近与默契,日子便这样平静的朝前滑去,待思无涯的伤口愈合之时,连阴了几日的天终于放晴。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满树黄叶如金。
“殿下,我可以出府吗?”
伽月与青湘如今身份不同,青湘可以府中下人采买的名义定时报备了出去,伽月却不能。这件事黄管家无法决定,伽月只能去问思无涯。
思无涯:“谁不让你出去?”
“府里的规矩……”
思无涯出人意料的好说话,或许这种事他根本不怎麽在意,随意的挥挥手,意思是想去就去。
伽月笑了起来,本来有点忐忑,怕思无涯不同意,没想到会这麽容易。以前在百花楼时,楼中对婢女们的出入管制的很紧,像她这种非自愿进去的,更看管的尤为严格,以防她们逃跑或生其他事端。
每每出去一回,须得提前至少好几日报备,还得看杨妈妈心情,出去时间也有限制,不可太久。
是以伽月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京城十年,都没有真正好好逛过一次。
以前在百花楼琐事繁多,倒也无暇出去,如今身在太子府,要做的事不多,最近天气又好,便有了几分闲心。
只是以太子府婢女身份出去随意逛逛,想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在外头我会小心的。”伽月说。
思无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嗤了声:“该旁人小心太子府。”
伽月嗯嗯的答应着,笑容满面,脑中已在盘算要带多少银子,买些什麽东西……好多好多东西想买呐,吃的穿的用的好玩的……好在她现在手头比以前宽绰许多,可以一样的买一点……
思无涯暼了伽月一眼。
随即,一样东西抛向伽月,伽月连忙接住,却是一只不大不小的荷包。
这荷包伽月非常熟悉,好像是从腿部康复练习时开始,他腰间便多了这只荷包,里头装着金瓜子,走路时会发出非常美妙的沙沙声响,伽月曾得到的金瓜子都来自于它。
如今整个荷包都到了她手中,里头大半袋金瓜子,金灿灿的炫目至极。
“想买什麽就买,”思无涯漫不经心道,“不够的记太子府名上。”
伽月明白过来,忙道:“我有钱的。府里的月银,还有殿下之前赏的,足够了……”
金瞳扫了过来,伽月住口。
“孤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钱,”思无涯微微一笑,仿佛自得,又仿佛嘲讽,继而说道,“小东西,孤允你随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