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壁上却也另有空间,思无涯用鞭子拨开绿植,里头也有不大不小的中空。
不用思无涯说,伽月便知何意。
上头,过得片刻,巡逻的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冲过来踢开木屋门,这才见里头已人去楼空,顿时寨中大哗。
伽月与思无涯进入绿植覆盖的空间内,绿植浓密,将他们完美的掩藏在内,只有些许月光从缝隙间漏进几缕。
这空间着实不宽敞,容纳一个人没有问题,两个人则显得逼仄,伽月与思无涯不得不紧紧的挨着。
不要怪我呀,我也不想的。伽月默默道,完全不敢擡头看思无涯脸色。
幸而浓密绿叶遮蔽了光明,此时的伽月几乎等同于盲人,几乎什麽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听觉便变得敏锐。
崖上山匪们已开始四下搜寻,可以听见紧张的人声与脚步声,凌乱而急促。
木屋自然不会被放过,陆续几波人来过。
有人打开窗,探出头,举着火把,朝崖下张望。
除了门口,这里是唯一的“出口”,自然成为重点察看之处,然而无论怎麽看,都看不见任何踪迹。
火把的光亮照下来,山匪不死心的探头往下,细细察看。
他们就在头顶。
这一刻时间无限拉长,所有空间与事物几乎都凝滞,伽月几乎可以听见山匪喉咙里粗重的呼吸。
她与思无涯紧紧挨着,一动不敢动。
偏偏这时,思无涯却忽然低头,在她耳边问道:“怕吗?”
极低的气音,几乎无声,唯伽月能听见。却恍若一道惊雷,炸在伽月耳边。
伽月的心都要骤停。
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时候发疯……
去捂思无涯的嘴动作太大,也不敢,她的手本挨着思无涯腰侧,这一下便本能环住他腰腹,紧紧抱着他,借以动作无声的制止与恳求。
小小的空间那麽黑,伽月看不清思无涯,思无涯却能清楚的看见她,看见一切。
少女柔软的身躯贴着他,说实话,这令思无涯非常不适,然则这般境况,只能忍着。倒也没有以前那些试图靠近的那些女人那般令他难以忍受。
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其他更有趣的东西吸引。
她的心跳。
她的心跳非常有力,而且异常快速,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
很难想象,外表娇小的身体里居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心跳。
这麽紧张,这麽害怕吗?
不知为何,强烈的心跳让思无涯有种奇妙的感受,贴的这般近,几乎可以感觉到这身体里奔腾着的鲜活无比的生命力。
这种感觉好美妙,比起杀人,是另一种快意。
竟连带的他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
金瞳在黑暗里闪烁着兴奋与趣味。
真想再做点什麽呢。
思无涯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孩,她只到他心口,仰着头,虽然看不见,却睁大眼睛,使劲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明明是双猫儿般的眼睛,却露出狗儿般的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人。
崖上的人仍在搜寻,离的很近,思无涯却并不在意。
他低头垂眸,于黑暗中注视着女孩,看了许久,不知为何,原本想要再吓吓的念头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