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伽月又根据思无涯的指示,艰难而小心的打开软鞭细长的手柄,手柄设计的相当精巧,外表看简直天衣无缝,绝不会有人想到,手柄中还另有乾坤。
里头藏着一把小刀。
小刀只有一根手指长短,薄薄的一片,乍看并不起眼。
伽月小心将它取出,思无涯接过,之後的事,便无需伽月再插手了。
袖珍小刀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思无涯用它三两下便割断两人身上的绳索。
紧接着,伽月借着微弱的灯火,注视着思无涯用小刀挑起软鞭上的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宝石,指尖用力一捏,宝石裂开,露出里头两粒米粒大小的白色小丸子。
思无涯将其中一颗放进口中,压在舌下,看一眼伽月,伽月反应过来,学着他的样子,将另一粒放入自己口中。
而後,思无涯再从鞭身上挑出一颗黑色宝石,在指间碾压成一小撮黑色粉末。
这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伽月随着思无涯悄悄靠近门边,门外一片寂静,远处月色之下,隐约可见巡逻的身影走过。
思无涯将粉末从门缝中轻轻吹出,如一缕清烟,无声无息的散于门外方寸之地。
方寸之地已足够,夜风轻拂,吹散隐隐一抹冷香。
守门人两个站着,两个坐着,本来坐着的在打盹儿,慢慢的,头颅低垂,彻底睡了过去。两个站着的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依靠在门柱上,渐渐的,就那麽站着闭上了双眼。
从远处看来,他们毫无异常。
伽月旁观了全过程,睁大双眼,再看思无涯手中软鞭,目光又自不同。
这鞭子,很可以呀。好厉害哦。
思无涯斜睨了她一眼。
时间不容耽搁,思无涯旋即转身,走向里头,推开木屋唯一的一扇小窗。
窗外,一弯秋月朗照,眼前豁然开朗,目及之处是高阔夜空与巍巍青山。
这木屋竟是半凌空建在一峭壁之上!
伽月低头,便见下头山石嶙峋,植被浓密,黑夜里看去,犹如不可测的深渊。
难怪木屋只有一面看守的,只因除了门口,压根没有其他方向可以逃。
留着一扇小窗,不过叫被关押之人看清形式而已,毕竟翻窗也不过摔死。
这,这要怎麽办?
伽月看看下头,又看看思无涯,嗓子咽了咽。
“怕?”思无涯被绑了这半天,活动着手腕,仍带着笑,魔鬼般轻声说,“若摔下去,嘭——”
伽月很怕,简直怕的要死,但这种时候,不能说出来,不能朝思无涯说,也不能朝自己说,语言是有力量的,伽月抿了抿唇,只道:“我,相信殿下。不怕。”
崖上有风出来,吹动两人发丝与衣衫。
思无涯侧头看伽月,须臾,点点头,唇畔带笑,没再说什麽。
“跟着孤。”
思无涯竟翻出小窗,伽月骇的不行,忙探头去看,今晚天公作美,月光明亮,伽月竟也能勉强看的清楚。
却见思无涯翻出窗外,窗外竟有一根绳,抓住那绳,轻轻一荡,脚在支撑着木屋的石墩上借力,人便到了木屋下方的空间。
“下来。”思无涯说。
伽月手心冒汗,此刻却没有犹豫的功夫,按照思无涯的指示,颤巍巍爬出窗外,思无涯甩出软鞭,缠在伽月手腕上,伽月抓住那绳子,先小心将窗户关好,而後学着思无涯的样子,荡起,借力。
她身量娇小,身体轻巧,再加上思无涯扯动软鞭,助了一臂之力,倒比她想象中容易许多,顺利落地。
思无涯将绳索取下,收起。
怎麽会有绳索?
伽月满心疑问,却没有问。她只要跟着走就可以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伽月手心里都是汗,努力的平稳气息。
眼下两人所在之处,便是木屋下方的一方空间,想不到这里竟有一处平地,四四方方不太大,却足可以落脚。绿色浓密的植被覆盖着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