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酥酥该得如何伤心!
“……夫人!”姜蒲一脸无奈,只见他轻轻拉了拉于筱筱的手,“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成不成?”
于筱筱看一眼姜蒲拉着自己的手,不由抿嘴一笑,“是我着急了,官人你说便是。”
“那混账身上本有伤,再经我一番揍,不给他找个大夫瞧瞧,我怕他撑不住,死了。”姜蒲漫不经心地说完,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
不想却是见得于筱筱又笑了,“官人前去揍人之前可不是这般说的,官人可恨不得将他打死才是好,这会儿却是担心他死了,怕不是官人有甚麽些个我不知道的理由的吧?”
“……”姜蒲皱眉,“夫人总这般聪明,我这都不能有点自己的秘密了?”
“官人莫不成还有什麽事情瞒着我?”于筱筱柳眉微挑。
“……夫人你看我像有事瞒着你的人吗?”姜蒲道。
看他们夫妻二人如是,厅子里的婢子极为有眼劲的皆退了出去。
于筱筱轻瞪姜蒲一眼,“这才回京半载,官人竟就同人学会贫嘴了?”
见姜蒲这会儿又是嘴拙得不知该道什麽话才是的模样,于筱筱不由又笑了,“好了,不说这些旁的了,官人要我给那位郎君请大夫,总要让我知晓官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不是?莫不成官人觉得他是酥酥的良配?”
“放——”姜蒲一情急险些没管好自己的言语,“胡言!他想要娶我酥酥,没挣几个军功回来,休想!”
哦?于筱筱很是震惊。
因为姜蒲道的并非沈溯绝无可能娶姜芙的话。
然而他前边临出门前的态度可不是这般。
不过一个去回,他的态度便发生了转变,且还主动要给沈溯请大夫,这如何能不令于筱筱吃惊?
“想来那位养花卖花为生的沈郎君并非一无是处?”于筱筱诧异又好奇地反问。
否则她这性子耿直的官人怎会对他改变看法?
“好苗子!”于筱筱话音才落,姜蒲的面色便全然变了,变得激动,甚至还有些兴奋,“他竟能于黑暗里单手接住我拳头的十有七八!”
于筱筱愈发震惊。
她虽未见过姜蒲上阵杀敌的模样,亦未见过他于军中操练的模样,但她见过他在家中後院专设为日常训练所用的空地上练刀枪与拳脚时的模样。
他手中若握着长刀或是长。枪,他挥扫出的每一刀每一枪威力都如同摧枯拉朽般让对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哪怕他赤手空拳,那每一拳每一掌也不是寻常习武之人能够接得住的。
至少至今为止,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同官人过招。
眼下她虽未有见到沈溯同姜蒲过招的模样,但听姜蒲言语,再观他神色,足以让于筱筱明白那位沈郎君,确是一位习武之才。
这天下间,能让姜蒲如此称赞的,除了从前的沈起,便只有如今的沈溯。
只听姜蒲又道:“于行军打仗之事上,我看人向来从不走眼,那个混账,即便不是个大才,也绝会是个能够为我大齐建功立业的良将!”
“行了行了。”于筱筱一脸好笑又无奈,“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遇着了什麽天大的喜事呢,明明原本着还想着将人给打死呢,我这就差人给那位沈郎君请大夫去。”
官人难得遇到这麽一个令他如此看好的郎君,她自然得帮他将人医治好了。
尤其这还是酥酥满心牵挂的郎君。
这兄妹二人,挑人的眼光拐了一大弯子,到头来竟是……出奇的一致?
若那位沈郎君待酥酥有情有义,日後又能挣得军功回来,不让酥酥过着清贫委屈的日子,也不失为酥酥的良配。
“夫人。”姜蒲忽又唤住往厅子外走的于筱筱,“让姜顺跟着一块儿去拉人,他认路最清。”
于筱筱失笑,“晓得了。”
当真是,她这官人,这会儿担心那郎君被他打废了,方才下手轻点不就好了?
待于筱筱离开,姜蒲于圈椅里坐下,捏着下颔皱眉沉思。
沈溯,平阳侯府的长公子,他需好好打听打听才是。
软玉轩里,被姜蒲锁在院里丶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干着急的姜芙自午後于筱筱离开後便一直坐在窗边不动,只看着放在窗边花瓶里的芍药与绯桃,以及从沈溯那儿要来的木芙蓉,红着眼不时掉泪,任篆儿如何劝慰,她都无动于衷,直将一双眼都哭得红红肿肿的。
篆儿担心她将眼睛哭坏了,不得已只能跑到院门边,从门缝里拜托守在外边的家丁唤来经过的婢子,拜托她到前边帮忙注意着姜蒲的动向,若是听到和“卖花郎”或是“沈郎君”有关的消息便赶紧来告诉她。
这会儿就有一名自前厅而来的婢子扒拉在软玉轩门外同篆儿说话,篆儿听了後赶紧朝屋阁方向跑来,一边跑一边道:“娘子娘子!我托小麦在前边打听到和沈郎君有关的消息了!”
姜芙一听,当即自凳子上站起身来,急切地抓上篆儿的手,情急地问道:“怎丶怎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