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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秘生 灰魍与汝同出一源本质一同（第2页）

船是应虹斯发现的，衆人也都没有起疑，理所应当地认为，湖边停靠一艘木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当时衆人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湖心岛上，应虹斯出声之前，并没有人去注意那里到底有没有停着船。

所以如果秘生湖没有说谎，那麽这艘船就是随着他们的出现而出现在这里的。

说是他们带进来的也没有错。

黎初落：“不，也不算不是。”

黎初落说完，擡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神祇。

听到自己的话，秘生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有光圈小小地变了一下形状。比起是因为听到她的话感到震惊，更像是这个姿势累了，想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

秘生湖并不在意这艘船的出现。

黎初落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它更在意的是他们会前往的目的地。

一切的异常都是为了阻止他们去湖心。

黎初落道：“不知道前辈方不方便告知，为什麽要阻止我们去湖心岛？”

“湖心之岛，不是汝等该去的地方。”秘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湖心之岛，通往九州之心，便是水璃镜所在之地。”

“……”黎初落道，“前辈真是坦率。若我记得不错，水璃镜通晓天道，一个小小的碎片都让仙盟百般重视又加以看管。前辈却将水璃镜的本体所在的地方以及前往的路径直接告诉了我，不怕我心是一个存歹念之人，知道後做出什麽会威胁到前辈和你们守护灵的事情吗？”

秘生湖却道：“这不是秘密，自然也无需含糊其词。”

黎初落：“哦？”

它继续说：“当年仙盟带走水璃镜碎片後，水璃镜沉入地底，入口也从六处减少到只剩吾这一处。天下衆人若是有心，便可知晓入口在此处，但多年来无人来犯，汝道是为何？”

黎初落当然懂得。

一个人如果想要到九州之心，要先找到奇若谷口。进来的人不像黎初落一样，可以直接到达秘生湖所在的秘境，还需通过危险丛生的奇若谷，自外围到中心，就算到了秘生湖边，还要渡过秘生湖。更何况，湖心之岛上会是怎样的情况，无人知晓。

困难如此重重，就像是没有人会闲着去闯北溟海一样，随随便便来挑战奇若谷的底线。

只是她仍然觉得，秘生湖直接将这些事情告知她，太过信任她了。

不仅如此，与她说话时，语气中也处处流露着纵容。

这种感觉不似错觉。

黎初落道：“……原来如此，那我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前辈解答。”

“说吧。”

“水璃镜通晓天意，是天道思想的具象化，那麽……若是人间大乱，天道是否会插手人间之事？”

话音一落，秘生湖沉默一瞬，忽地靠近她。

黎初落岿然不动，坐在原地，又问了一遍：“若是人间大乱，天道是否会出手？”

秘生湖已经与她靠得极近，银色的光圈好像可以将她笼罩其中，好像想用尽一切，从她眼中看出些什麽其他的情绪。

可黎初落只是直视着它，目光沉静，声音亦冷静：“前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良久，秘生湖道出二字：“不会。”

黎初落：“……”

“万物自有其序，天道亦然。正如吾等，承接天道意志，却不可离开此地，不可透露天机。天道可通过水璃镜知晓人间，维持世界平衡，但同样受规则制约，不能插手人间之事。”

“这样啊。”黎初落沉吟不语。

秘生湖意味深长地久久不语，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但也并非所有的事情，天道都会坐视不管。若是所行之事有违天理，天道亦会出手，不惜一切代价，将世界拨回正轨。”

黎初落笑道：“前辈这是什麽意思？我虽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过小小一个修士，现在又灵力尽失，又有什麽本事能惹得天道来降罪于我呢？”

“……”秘生湖道，“吾无权评价，但，自知二字，还望知晓。”

黎初落唇畔带着笑，声音却凉凉的：“啊，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前辈的解答。”

“……”光圈动了一下，示意她说。

黎初落：“天道需要维持世界平衡，灰魍又是从何而来的？灰魍是十年前突然出现的物种，作乱于整个人间，九州之上，到处都被其扰得不得安宁，可据我所知，天道在这十年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种本来不存在于世间的物种，也是天道所允许的麽？”

这次秘生湖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久到黎初落都以为这个问题涉及了天机，它不会回答了。

就在黎初落打算开口放弃的时候，秘生湖却道：“既然已经出现，那就证明平衡并未被打破，也自然无需天道出手。更何况，汝在此世，灰魍的存在便不算特例。”

“………………”

黎初落久久不语，再开口，声音染上一丝艰涩：“什麽意思？”

秘生湖说：“灰魍与汝，同出一源，本质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