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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秘生 灰魍与汝同出一源本质一同（第1页）

第60章秘生“灰魍与汝，同出一源，本质一同……

黎初落再醒来，已经不在船上了。

四周乳白一片，不分天地，无边无际。这白色纯净不刺眼，黎初落眨了眨眼，发现没有任何不适，便四处打量起来。

她试探地走了两步。

这里是哪里？

没有刺骨的冰冷，也没有一点湿意……黎初落第一反应是自己已经不在秘生湖了。但是这片白色，又和秘生湖十分相似。

正当她疑惑着，忽然见到一尾小鱼出现在自己眼前。

“……”

那尾小鱼通体透明，只有豆豆般大小的眼睛是黑色的。它像是喝了酒，游得歪歪斜斜，尾鳍和侧鳍都好像不受控制了，仿佛透明的绶带随意地飘荡着，晕头转向地朝着她游了过来。

黎初落忍不住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它。指尖刚刚碰到，小鱼骤然反应过来，等到看清了她的样子，眼睛陡然睁大，充满了惊恐，一张嘴，无数的泡泡就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黎初落毫不怀疑，如果这不是条鱼，她应该能听到对方的尖叫声。

小鱼不断摆动尾鳍，连连後退，仿佛身後是什麽洪水猛兽，头也不回地游走了，转眼就与这四周的白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她有这麽吓人，不是，吓鱼吗？

思索间，又一片游鱼与她擦肩而过，黎初落这次吸取教训没有靠近，只是冷静地观察着。

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可以呼吸。

但是周围的这些生物也确实是鱼。

甚至能吐出泡泡来。特征也与之前从湖中钻出的那巨大生物一致，简直是缩小版。

黎初落缓缓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感受着胸腔极力打开，心中一个想法慢慢成形——

她没有离开秘生湖，而是在秘生湖底。

意识到这一点，黎初落也就不再到处乱走了。

她沉默片刻，开口道：“……前辈。”

这句话没有半分的询问，完全是肯定的口吻。

黎初落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继续说道：“前辈既然将我带到这里来，肯定是有话要讲的，我也没什麽说的。就是不知道和我同行的人，怎麽样了？不过我也相信，前辈宅心仁厚，不会为难他们。”

说完，黎初落原地坐下，闭目静坐。

对方也没有让她等待太久，问道：“伶牙俐齿。这麽说，吾倒不好发难了。”

和之前听到的声音都不同，语气没有那麽生硬冰冷了，增添了一抹人情暖意。声线介于男声与女声之间，更为中性，清脆而爽亮，带着一丝神秘。最重要的是，这个声音更加清晰了，没有了那种好像是从天际传来的虚无缥缈的感觉。

近在咫尺。

“……我哪有这个意思。”黎初落轻笑一声，慢慢睁开眼，等到她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眼中透露出惊诧，很快又平静下去。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光圈。不同于那些透明的生物，这个光圈没有实体，只能通过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来分辨它与周围的不同。细细观察才能发现出它的存在。它一直在变换着形状，一会儿是鱼，一会儿又是水母，都是水生动物。旁边那些小鱼见了它很是亲昵，想要过来贴在它身旁，但是又忌讳着什麽，游了几下就掉头溜掉了。

黎初落了然：“前辈是一直都在这里的，是麽？”

这些生物应当是能够看见它的，只是因为她是人类，所以才看不见。

对方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用银光圈起自己，来让黎初落注意到它。

但它之前一直都没有主动现身，恐怕是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她。

对方并没有否定，反而靠近了t一些，应该是在打量她。

黎初落也不抗拒，坐等着它靠得更近，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它。

半晌，秘生像是看到了什麽被震惊到了，银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它叹道：“有何疑问，尽可询问。”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声调也毫无起伏，黎初落却听出了几分无奈与柔和。

“……”黎初落开门见山问道，“那就请前辈先解答，为何我会出现在此地吧。”

秘生也十分爽快，有问即答，不打哑谜：“吾便是此湖，此湖之水丶湖中万物皆是吾。唯有在这湖中，汝与吾才能如现在这样相见交谈。”

所以她一开始猜想的，主动下水才是正确的？

黎初落感慨：“前辈和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她眉头又微微蹙起，问道，“那木船碎裂，是为什麽？”

“那船不是这里的东西。吾几次三番阻止你们前往湖心，却都失败，只好将船打碎，将汝带入湖中，这才得以一见。”秘生的声音加上几分肃穆。

黎初落捕捉到其中的信息，蹙眉问道：“什麽叫做，‘不是这里的东西’？”

秘生湖声音一顿，再开口，更加严冷：“秘生湖周围，从未有过船。”

“……”

“吾只当做那船是汝带来的。”秘生湖顿了一下，“莫非不是？”

黎初落沉默片刻。

她不记得了当时湖边是否有船停靠在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