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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清醒 亲亲摸摸牵手手（第2页）

左锦没有回答，却只是几步上前来，低声道：“洞中道路崎岖，师父扶着我，会好走一些。”

左锦仿佛什麽也没有听到，伸手到她眼前，只是静静地等她有所行动。

黎初落：“左锦。”

“师父。”左锦终于开口，“我明白的。”

他向前一步。

黎初落得以看清他幽黑如渊的双眸，洞中的黑暗仿佛与他的眼眸融为一体，像是从瞳中逸散而出的水汽。

“我都明白的。”左锦声音平板，“所以……可以先不说出来吗？”

“……”良久，黎初落深吸一口气，t“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在这里讲话了，出去再说。”

说完，见他依旧朝自己的方向伸着手，黎初落道：“不必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话音刚落，她脚下不知道踩到什麽，发出清脆“咔嚓”一声，蔓延灰尘无数，还险些被绊倒。幸好黎初落一手被左锦紧握，一下就站稳了，可灰尘侵入口鼻，她忍不住咳嗽起来，连眼睛也睁不开。

左锦便换了一个姿势，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虚扶着她。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

黎初落接过来，等到能睁开眼睛了，她看了一眼地下，只见遍地森森白骨，都已经脆弱不堪，一踩就碎，怕是死了很久很久了。这些都是误入奇若谷的商队，无法突破灵雾，全死在了这洞中。

黎初落心中凄然的同时，心道：奇若谷对修仙之人来说是福天洞地，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死亡的深渊。

黎初落问：“你来过奇若谷，怎麽还会深陷于这道浓雾？”

左锦道：“我来奇若谷的次数并不多。都不是从谷口进入谷中的，这还是……第一次。”

黎初落静静听着，询问说：“你还记得你在幻境中见到了什麽吗？”

他转头认真凝视黎初落的面容，浅浅思考，说道：“还记得……一些，已经模糊了。这种灵雾多是攻心，因此也能倒推出陷入其中之後会见到什麽。无外乎是放大内心，用执念迷惑人心。而执念也可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就是渴望所见，一类是恐惧所见。我最害怕的，不是已经在幻境之中和师父你说了吗？”

“你倒是很坦然。”

“这种事情，你都听到了，遮遮掩掩也没什麽必要。”左锦走了一会儿，问道，“师父最害怕见到的是什麽？”

“你不问我最想看到的是谁吗？”

左锦说道：“我想这不用问。我在幻境中，也见到了师祖。”

“……”

“此雾名为七情，所以一共有七层。我在第三层幻境‘哀’中，见过师祖了。”

“哀……你看到她，是在什麽事情中看到的？”

“……师祖仙逝。”

两人间无声许久。

黎初落问道：“我听你说，这幻境有七层对吧？”

“是的。”

“但是我好像只经历了四个。”

左锦顿步：“只有四个？”

“嗯。喜丶怒丶哀丶惧……”

黎初落一个一个地数着，她忽然意识到什麽，慢慢地擡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左锦。

左锦还在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即便是在黑暗中，他的瞳眸也仿佛有光闪动：“然後呢？”

黎初落：“然後……”

没有了，她只经历了四个。

结束幻境，让她提前出来所看到的场景，是左锦的死亡。

极其真实的死亡。

黎初落眼睫轻眨，慢慢擡起手，伸向正垂首思索的左锦。

左锦思来想去觉得想不通，低声道：“不论如何，进入七情当中，都会经历七层幻境……”

他接下来的话都被打断。

左锦怔神。

黎初落死死地拽着那一角衣袖，不像是走不稳路要扶着他，更像是在确认什麽。

确认他还在。

左锦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轻声问：“师父，你怎麽了？”

黎初落没有回话，她已经听不到左锦的问话，思绪都被那一幕死亡画面所牵走。

原来她内心所惧怕的，是左锦的死亡吗？

指尖蜷缩，手中的布料更紧皱，可是须臾，又陡然变得松垮。黎初落最终还是收回了那只手，抽走的时候甚至抚了一下衣摆皱了的地方，像是要将情绪波动的证据销毁。做完这一切，她才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