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踏上了第三层,他才肯愿相信所谓的第六感。
他被骗了。
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档案室。
他心里暗骂了句倒霉,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刚才那位同学也已跟了上来。
“你好啊,祝同学。”
和初见面时一样的语气,但祝微林感受到了别样的毛骨悚然。
“我不明白,我和你是有什麽冤仇,为何要这样耍我?”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男生答非所问。
“这很重要?”
男生扶了扶眼镜,无视他的问题:“我姓左,名叫左于田。”
“左文丰的左。”
言语加重空间的压抑感,祝微林心说完蛋。
“所以,你要找我来——”
为了说明那件过去的事?还是为其打抱不平?
祝微林心里还是有些底的,毕竟学校已经放过他,回家路上的监控也证明了左文丰是自己拐回去的,好在有些较好的朋友为他提供证词,他心里安慰自己,没什麽可对不起谁。
可能面前人目光注视得不自在,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紧张与内疚交织在一起。心跳不断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每一次跳动都似重锤敲击。双手竟有些不自觉地颤抖,有风从後背刮过起了一身冷汗,忐忑不安的情绪充斥着全身。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无罪释放’,”男生上前一步,祝微林忍不住後退,结果背靠上了墙,无路可走,“但是我表哥的命就这麽没了。”
“他们说没有充分理由证明冤枉你,可我想说,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放过你。”
祝微林无声笑笑,说:“可你的话很苍白。”
“当然苍白,毕竟也不是说给外人听的,我只要你听着就行了。”
他突然大步上前,拽住祝微林的衣领:“你真的对得起左文丰吗?”
他跟祝微林身高相差不了多少,看起来瘦弱,手劲却比想象中的大,或许是愤怒包裹。
“我没有充分的理由指认你,但是你要知道你永远跟这事脱不了关系,我就永远有理由来揍你。”
祝微林想掰开他的手,但在出力时又收回去,左于田只当是他怂,依然言语辱骂:“没有证据意思也就是说,我可以以那天晚上为背景随意羞辱你。”
“谁知道你他妈那天晚上有没有对他说或什麽话做过什麽事,谁知道你平时面对他心里想的是什麽。”
“是不是你心里就盼着哪天他的死,这当然好,你少了一个对手,你复读的路垫了人命走得更容易。”
“祝微林我真恶心你,妈的成绩不好心里想着见不得人的计谋。”
左于田一反平时的端庄老实,这些话在他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回,终于有机会当着凶手的面吐出。
“靠着什麽不正当关系插进班的复读生,你特麽要想读就老实点,高考都能失败的败类。”
“够了。”
高考都能失败的败类。
祝微林实在听不下去:“你不觉得你这样骂我,也是在骂左文丰?”
“他和你不一样,你没资格评价他,败类。”
“我就是要说你杀人偿命,不择手段。”
他完全是在感情的发泄,下一秒竟要动手打人。
但是祝微林眼疾手快挡住了他的拳头。
左于田惊讶,没想到他能接住这个猝不及防,挑衅他:“怎麽?你要还手吗?”
“或者说把我拖到旁边把我推下去,在赶紧逃走泪流满面装个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