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向客寒看了眼藤蔓,了然。
季柳背着邬辞一股脑扎进水里。
触手的数量不知不觉间增加了,在水中四散分布开,注意着周围情况。
季柳还真没见过异能者昏迷的时候,异能还能自主行动。
或许这是克拉肯的特性?
在这分外要紧的时刻,季柳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他狠狠闭上眼缓了几秒,才重新掌握视野。
很快,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麽了,在水中也无法抑制的高温和快震破耳膜的心跳声,都在昭示着季柳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
季柳眼前时不时一阵发黑,他不停甩着脑袋,观察四周。
植物们在水下找到一处隐蔽的洞穴,外面成片的水草是最天然的掩盖物。
心脏过载的季柳游不动了,全靠着操纵水草扯着自己来到洞穴面前。
触手和藤蔓将洞穴里一层外一层包裹起来,便开始进行排水工作,季柳松开绑着邬辞的藤蔓,他一下子摔在洞穴地面,来不及休息,季柳操纵着叶片留下信息。
触手铺满洞穴地面,邬辞安安静静睡触手床上,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和触手上。
失去意识前的最後一秒,季柳视野里是邬辞模糊的脸,看起来克拉肯让邬辞能在水里呼吸,刚刚没有呛水,这很好……
季柳彻底失去了意识,心跳声如雷贯耳。
一根洁白的丝线从他脊背上冒出来。
洞穴内触手们躁动起来,随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安静。
更多的洁白丝线从季柳脊椎位置延伸出来,他背後脏兮兮的衣服被丝线捅出一条缝。
镇压下触手的嫉妒再次开口,“把神子挪到里面。”
暴食:“我们真的不能吃了这个人类吗?”
嫉妒真的不是很想理这个蠢货,看在神子的份上,嫉妒让触手移动的人甚至不是“春神”(季柳)。
“神子会厌弃你的。”
暴食不吭声了。
它们选出最柔软细腻的触手,像是海浪一样轻柔地把邬辞挪到洞穴里面的位置。
洞穴外侧,洁白的丝线将季柳层层包裹,慢慢显露出蚕蛹的样子。
——
向客寒是最後的胜利者。
右肩被异变蜈蚣触角戳出个血窟窿,身体上深深浅浅是被蜈蚣步足划出的伤口蛇尾尖端了一截,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连接着。
周围隐藏起来的异变生物,听到停歇的动静才一个个冒出头。
凶狠贪婪的目光在看到站在原地的向客寒时退缩了,这不是可以它们撕咬吞吃的受伤雄狮,轻举妄动的下场是被斩杀。
向客寒的骨爪崩裂了一个指节,右手中指指尖的骨爪直接碎裂掉落。
向客寒往季柳和邬辞离开的方向走,白色蛇尾拖拽出一条血很。
南沽道的异能者驻点里无人入睡。
十二点刚刚过去,一名巡逻的异能者在外围发现了血痕。
他心中不妙,刚往前走几步却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回头之前,他连埋在哪都想好了。
“是我。”
异能者看清是向客寒的脸,长松一口气,“向队。”
凌晨时分,向客寒和驻扎在这里的作战部部长分头带领数十支异能者小队进入七神徒河网搜寻邬辞季柳两人。
——
双手双脚变得无比沉重,眼前是一个个自由上升的粉红气泡,而邬辞却无法动弹。
他感觉到有熟悉的针头扎进了右手,却没有痛感。
怎麽回事?
一眨眼,他离开了粉红液体浸没的容器,正被一名女士抱在怀里;再一眨眼,他正追着一只绚丽的异变蝴蝶。
邬辞晕乎乎的脑袋没法处理过快的画面,只能尽量记下来。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窗外的阳光铺满地板,小邬辞正在图书室安静地看书,阳光照在他的侧脸。
随着视野不断升高,一同长大的邬辞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邬辞好像知道他待在谁的身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