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高台上楼主见状,面露担忧,便叫来了与之关系不错的燕南,道:“你去瞧瞧,那事我也知道,你去劝劝吧。”
“是,义父。”燕南领命而去。
燕南穿过长廊,脚步无停顿,直接走至後院。果不其然,花团锦簇的後院,一红衣身影矗立其中,青丝如瀑,容貌艳丽。正低头垂目,似是暗自神伤,如果脸上表情不那麽骇人,此情此景当真是人间少有美人画。
“你该庆幸,齐将军娶的是范老将军的女儿范书兰,而非青楼楚馆的花魁,或勾栏瓦舍的姐儿。”燕南走到颜清雪面前,拍了怕他肩道“再者,可见那齐将军也非对你情根深重,你们也就此了断,岂不美哉。”
“你知道什麽?我不是气这个!”颜清雪挥开她的手,怒道:“若是别她爱上女子情意绵绵就罢了,我气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感情,为何要在一起,互相折磨。”
“哎呦,我的少主,你什麽纯情男子,他们是婚姻不过政治联姻,那有那麽多情意。”
闻言,燕南一愣,收回手後,笑道。
显然,燕南不理解颜清雪如此执着原因,她天生潇洒自在。没出宫前,受祭司耳濡目染下,曾一度觉得仗剑走天涯,方为赤子心,感情?只是来人间须有,缥缈红尘,不过尔耳,即便如今心志有所改变,这点依旧如此,未曾动摇。
然而颜清雪恰恰相反,他执着于红尘滚滚,觉得世间情义难得。齐将军便是他之欣赏,他之爱慕者,相伴时,与他对酒当歌,是不同于朋友的欢喜。即便他们相遇不能到老,也是彼此一方心有所改变,或是各自道路不同。因此他才耿耿于怀,无法忍受,无法释怀。
“与你道不明白,这事别管。人我是杀定了。”颜清雪本就生气,所以听她话更火爆,干脆道:“义父那边要说就说吧,你也知道他不会管的。”
燕南无话可说,半晌,双手和掌:“你啊~我服了。”颜清雪有杀心,燕南第一个冒出的想法:有病。其实她也很厌烦,想堂堂宴涵阁少主,位高权重,武功盖世,样貌好看,偏被情爱所困,弄得整日要杀人泄愤,虽实属无奈情难自控,但也唏嘘英才落尘。
燕南终无奈问:“那你是要杀齐将军了。”
“是。”
“非杀不可?”
“非杀不可。”
对话至此,不必多说,全部明了,燕南不再劝,颜清雪也不咄咄逼人,二人静静赏月。
颜清雪此人说到做到,说要杀人,第第二日带着杀人无形的羽扇气势汹汹去找齐将军去也,楼主一向疼爱这个义子,随他行事,甚至派人暗中保护。
这可把燕南气个倒仰,从床上跳起来破口大骂:“杀个屁!他有病吧。他打的过齐禹吗?舍得吗?”
为何生气,自然而然是因为这个齐将军有点来头,他父亲是先帝钦点的镇威大将军,元封三年,突厥来犯大胜中原,连失三城,即将兵临城下时,祭司举荐还是三品侍卫的齐将军,他带领禁军大胜,守住大殿,一举成名,此後,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一路连升。
某次大败突厥,他斩其大将头颅挂之城墙外,助我军威,陛下封号:镇威。
他这一生镇守边关,功德无量,无怨无悔。只有两个妾侍,却娶一位突厥女子为妻,这可想而知,文官上书谈劾,他不顾执意强娶。之後陛下怀疑颇多,多次处罚那女子,幸得每次被祭司拦下。
几番周旋,几年後,那突厥齐夫人孕下一子,便是现在的小齐将军,齐禹,由于他母亲的身份,可以说除了他父亲所有人都不期待此子的降生,身份尴尬,让帝王头疼。
所以现在的齐小将军还不能死,万一他一命呜呼哀哉,齐军谁带?
“义父!”燕南手提萧剑,衣袍翻飞,一路飞驰,来势汹汹步入清雪居,大喊一声:“容不得师哥放肆。”
门里一轻纱曼玲女子款步而出,头上珠环配饰价值连城,过于浓重妆容极不自然,一见燕南便双颊红晕退避开,纱裙飘逸,无限景色。
只见她手拿团扇遮面,娇笑道:“楼主决定不管此时,不会见你的。”她一笑脸就更不自然,极为可怕。
“香姨娘。”
“燕大侠,何必这麽见外,我与你不过相差几岁而已。”
“不不不,礼仪尊卑有序。”
香姨娘媚眼如丝看着她,看得燕南从脚底往上生出一阵密密麻麻的恶心感直往脑袋里窜,心道:义父的眼光一如既往的……不敢茍同。
即便情况紧急,现在萧钰也就想掉头走人,道声告辞台步欲走,闻得身後香姨娘一句“此时我已告知韩七,你不必担心。”
闻言,萧钰顿步,扭头展颜:“多谢香姨娘。”
瞧萧钰这变脸模样欠打,香姨娘放下团扇,斜睨她一眼:“不用,真要谢我呀,就来院里吃杯茶吧。”
“恭敬不如从命。”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萧钰模样颇佳,一衆男人堆里都能称:上上品,一笑神采飞扬,俊逸更甚。香姨娘不忍动手,轻哼一声姿态婀娜先行在前,萧钰随後跟上。
风楼地处中原,是风水宝地。
二人转过门廊,过月牙小亭,一路闲谈,很快到了香姨娘院外,清风徐徐,花香鸟语,肆意绵长。萧钰站定,头顶匾额上烫金行书:东阁香霏。
东阁香霏,楼如其名,十分应景。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