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小番外)
圣武街道,车水马龙,繁华落尽。易茶楼名副其实,茶客络绎不绝。
“仙儿艳明满天下,据说祭司大人当年为她一掷千金,可气坏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陛下。”
“那又怎麽样?还不是落得横死市井下场。”
“快不说了,齐府的人来了。”
门口,一辆轿子缓缓停下,帘子起落,范书兰下了轿,楼商殷勤上前引路,她进了二楼。
二楼包间,早设下桌宴,范书兰一落座,便有带刀圣武侍卫上前恭敬行礼:“夫人先用,将军下朝便到。”
范书兰岿然不动:“我不着急,若是有一会儿,等等无妨。”声音清丽,颇为动听,可惜有一股冷板,让人难以亲近。
侍卫闻言,不多言退下了。
不多时,门外有细小声音传入耳中。
“来了,少主要去看看吗?”
随即,一人挑帘进来。脚步轻盈与将军沉稳大相径庭,范书兰闻声转头,果然,来人着素雅青衫,面貌俊美,眉目如画,兴味索然蹩一眼范书兰,道:“齐夫人?久仰久仰。”
这声称不上恭敬,颇为轻浮,隐含遐倪,听得出此人来者不善。闻言,范书兰也不恼,嫣然一笑道:“颇具才情,文武双全,戏楼主,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颜清雪毫不迟疑承认,在她对面坐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齐夫人果然不一样,齐将军好福气。”
听到这话,范书兰屏息凝神,虽然早就耳闻:将军与江湖楼主关系不清不楚。出阁之前也打听这位戏楼主一二,传言容貌不凡,性情暴戾,却不知究竟是怎样的人,今日见来,未料毫不掩饰,这般坦率。
“将军一会儿下朝,楼主是来见他的?”无论如何问清目的总不错,范书兰掐着娟帕掩盖紧张,“若是来找别的什麽人,怕是不妥。”
“不妥?以前不会。”颜清雪闻得她话中带刺,颇有深意。他冷笑道:“现在找将军才是不妥。我是来找你的,是你家将军让我来找你的。”
後一句,如当头一棒敲在范书兰心头,纵使做足准备,也然一阵凄凉。她故作镇定自若,可声音还是带颤:“既如此,寻我何意?”
听她询问,颜清雪开门见山:“圣婚不可违,娶你迫不得已,他让我来见你无非就是留你一命。”
随着话落范书兰心中打鼓,手中越揪越紧,颜清雪看着范书兰,展开手中折扇,悠然自得轻扇静等她反应。
半晌,范书兰给出答复,便是目中坚毅,寒声道:“你们休想!”
“什麽?”
忍耐许久,范书兰怒火中烧,注视着颜清雪一字一句道:“那你杀了我吧。”
逼仄包厢中,气氛凝治起来。就在这针锋相对时,颜清雪突然朗声笑道:“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打算依他所言。”旋即话锋一转,他又狠厉道:“我的人背叛的下场,无非一个。所以我会亲手杀了他。”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范书兰心道:此人果然心狠手辣。她怒意减了大半,逐渐理智回笼,若是二人交恶,她日子必然雪上加霜,便劝道“楼主与将军情义之重,怎的如此,大可不必。”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自然是你与将军断了这无辜人伦的关系,各自安好。这话范书兰只能心里说说,就算要说也不能这麽说,她说:“什麽如何?楼主与将军我心知肚明,不必道的如此明白。”
“你是说……”颜清雪凤眸微眯,一副似笑非笑,似有似无道:“你说有何情义?”
“至交好友。”范书兰理所当然答。
这四个字出口,颜清雪彻底明白这位夫人的意思,敢情让他断了,先前种种顺理成章说成是江湖兄弟情深义重,然後她过好日子?
最终,颜清雪拍案而起,对范书兰冷笑一声,随後怒目而视:“你好自为之。”丢下这句不明所以的话,起身离去。此番收尾,范姑娘也不知他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颜清雪人一走,先前侍卫便进来道,将军回府了。范书兰脸色苍白也下来楼,上了马车丫鬟迎上来询问。
范书兰一言不发呆坐着。她脸色愈加难看,头靠在车壁,慢慢合上眼,两滴热泪夺眶而出,“从小到大,我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丫鬟大吃一惊,忙不叠替她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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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去第一个月,穿遍江湖大街小巷。
群山环绕的木恣楼今日格外热闹,开办一年一度的江湖纷争——擂台。
主办方的儿子不出所料拔得头筹,并在目台一举成名。引来衆人喝彩。
即便如此,颜清雪下台时面色依旧不善,眉宇间透着阴郁之色,像是随时抓人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