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涕泪而下,身後的士兵们群情激奋。
一个个地扬起手中的剑,就要往前冲。
苍玦赞誉地鼓掌,“周慕之,你若是演戏,我必包场。”
他扬了扬手,在城墙之上的守卫让出了位置,出现了另一群人。
“瓜娃子,都给我停住,你是要将阿娘逼死吗?”
“别傻了,周慕之乃我大齐之罪首,莫要轻信于他。”
“你们这群儿郎,框有一腔护主心,但你们可知,他所护的主却是汴梁?!他就是个汴梁的走狗!”
“。。。。。。”
原先欲开战的儿郎一些全愣住了,仰头看着城墙上的人。
“阿娘。”一人喃喃道。
“阿姐,你怎会来此处,此地危险!”
一些士兵连忙拦住周遭还要往前作作战的战友,“别上!别上!城上有我爹。”
城墙上这群辱骂他们的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使得这五万大军迟迟不动。
周慕之见城上之人,又急忙道:“苍狗威胁了你们的家人,还不快杀了他?”
“苍大人是个好人呐,你们莫要被他蒙骗了。”
“周慕之才是汴梁的叛徒,他投放残萤之毒,让我们染了疫病,实在可恨!”
“朗儿,阿娘自小便教你忠君爱国,你丶你太让为娘失望了!”一老妇人掩面而哭,踹胸顿足,痛心不已。
“。。。。。。”
城下被换作朗儿的男子,他焦急地看着城上的阿娘。
他从军三年,久未见阿娘,见到她如此,自己也抛掉了剑,哐当一声地跪地。
“儿错了。”
其馀士兵,见状,亲人的规劝字字入心。
城上守卫距离他们尚远,更别提威胁。
城下士兵纷纷抛下了手中的刀戟,在雨声中,刀剑的声响较之更甚。
周慕之看着眼前一个个放下武器的士兵,彻底心死。他看向城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那人,在寒夜之下,唇间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立于城墙之上,长风撩动他的衣玦与发丝,身子如松,俯瞰着万千将士。
在那一刻,周慕之失败得彻底。
也是在那一夜,他见识到了那人的可怖。
苍玦一名震九州,不费兵卒尽臣服。
喧嚣褪去,周慕之在唾骂声中被关押在囚牢。
这五万将士被纳入四麟城的守卫军之中,亲人相拥,热泪盈眶的温存不过一瞬。
城中百姓要在夜间从四麟城中离去,数万亲人就此分离,此间相处的每一刻都来之不易。
从军报国,为大家舍小家。
此间一别,天高路远,或是生死之隔,再见不知何时。
烛灯之下,城门之上,苍玦端坐在中间。
他看着前方的蒙蒙雨雾,待天光破晓,待汴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