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竟无守卫,而是稻草人。稻草人旁的烛火亮着,光很微弱。
在雨幕的掩饰下,夜色的昏暗中,让远处的人误以为是城门守卫军。
下一瞬,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批批守卫军,足足比他们的人数多上了好几倍。城门守卫军严阵以待,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一人不紧不慢地走来,唇角挂着浅笑,眉眼间仅是戏谑。
墨发束起,一袭玄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墨玉的腰带,气势宛若破晓利刃。
苍玦看着围在一起的这群人,一个个眼神灼灼,不由一笑,“你们大晚上不睡觉,来找死?”
他们被捕,也自知中计。在看到苍玦的刹那,眼中的怒意快要喷出火来。
“中计了!快走!”刚说完这句话的人,刀便被架在了脖颈上,脖颈渗出了血迹。
“狗官!你不得好死!”
“小人当道,为国而死,为君而死,又有何妨?”
一旁的城门将领正想让人把他们的嘴给堵上,却被苍玦制止:“让他们说。”
苍玦走到城沿边,微笑地看向前方。城门外,渡口边,隐匿着无数伺机而动的士兵。
“诶,周慕之,都看见你了,还藏呢?”
周慕之看着城墙上那人,站在渡口之上,城外的士兵,在雨中肃立。
周慕之在看到苍玦的那刻,属实震惊了一刹。从京城到四麟城,与咸泽至四麟城,时辰怎麽算都是後者要更快。
“你怎会先到此地?”
苍玦埋头一笑,看着视线落在他身上,而後转向他身侧的副将。
周慕之的脖颈便被抵上了白刃,那副将厉声呵道:“都别动!”
周慕之眼神斜倪,看向威胁他的副将,此刻全都明白了。
“红影?”他冷笑一声,擡眸间,雨水落在他的眼睫上。
浑身被雨浸湿,手指发冷,“苍玦,好手段。”
苍玦的影卫他之前早有耳闻,他弟弟被影卫长期监视着,而他自己百密一疏,未曾想寂明觞军中的副将也是苍玦的人。
安插在其中的红影,难怪他与京都相传的消息日子一拖再拖。
原先是两日一封信,逐渐是三天一封。
他本以为是路途太远,可能受到天气等影响,即使是受训的信鸽也会在传送时间上有偏差。
但周慕之万万没想到,他与京都的消息之间,也存在着信息差。
“难怪,难怪这些日的书信时间愈发长,原来是你事先收到,却压了时间交予我。”他横眉冷对,望向上方的眉眼含笑的苍玦,“替你真正的主子拖延时间。”
“苍玦,你前往四麟城的时间,比我在信里看到的时间要早。”
因而,他才能比自己更先动身,更先布下此局。
在周慕之和副将之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未敢有人轻举妄动,畏惧地看着架在自家主将脖颈上的剑刃。
苍玦听了,点评道:“嗯,你还不算太笨。”
周慕之眼神流转,汴梁的军队不日便抵达四麟城,他必须得掌握四麟城的掌控权。
原先预计要在夜里将城中守卫换成自己人,大开城门以迎接,现今他的所有计策都暴露了,功亏一篑。
“将士们,奸臣苍玦当道。”周慕之垂泪,仰天拱手,“他挟天子,为的是谋权篡位。无耻至极,可气可恨。愿以吾血荐大齐,宁死不俯首。”
他摘下腰间的半面兵符与皇令,攥在手心,举过头顶。
“将士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