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慎原有些怀疑挟持焦修仪一事出自那人之手,现下自是坚定那人出手。原以为倪昭一事败露,那人连着将他们间的线断了,自己还为此发愁好些时日,少了如此大的助力,对付君夙啓的把握便少了几分。现如今那位肯主动现身邀约,君慎喜上眉梢道;“着人去趟库房,将那套天青釉茶盏取来。”
夜静寒深时,一男子戴着斗篷坐上马车悄悄离开营地。
距营地不远处雪堆里,有影子摆动,随後同马车离开方向一道消失不见。
银谷将所见如实汇报:“主子果然料事如神,君慎方才坐了马车离开,随身护卫应当只带了六人。”
君夙啓:“也该咱们登场了,不然这出独角戏无人欣赏,实在可惜。”
君慎在客房内左等右等,一壶茶水已然见底,就在他的耐力将将殆尽时,楠门被人推开。
君慎自圈椅上起身,看清来人时,瞳孔急骤扩张,此刻心中才查觉诸多疑点,“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说完正要施展内力,却无法聚气。他自进屋起,只喝了茶,茶里有东西。他死死盯着茶壶,继而望向来人,目光狠厉。
君夙啓自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冷冷睨他:“恨孤?若你经受不住孤的考验,那麽也就不会中了圈套,在这里见到孤。”
目光从案桌上精致的茶盏掠过,眸底凝起寒意。原本想着此番君慎若是能迷途知返,不再勾结绥彜人,打算从宽处罚。但君慎狼子野心,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主动攀爬外邦贼子,行谄媚之事,实乃丧失了国人之志。
“君夙啓,你怎会有外邦通信方式的?”君慎来此,正是恰恰因那封信消除之前疑虑,确实是那人邀他来此,哪里料到信才是症结所在。
“早年见识过。”君夙啓不欲与他多言,摆了摆手,身後的侍从进来架着人出去。
君慎大喊:“这一次本殿输了,但你不可能一直赢,本殿的心腹会救本殿出去的。”
“恐怕你的下属没有机会救你出去了。”
“君夙啓,你什麽意思,把话说清楚…”
君夙啓:“聒噪。”
银谷连忙拿布塞住君慎的嘴,将人带了下去。
银川:“主子,樊迟将军已将施校尉救出,按照您的旨意,如今事已办妥。”
此刻,牧云驻扎着君慎营地处,樊迟离命人点火,看着火势燎原,吞噬着一切将其化为虚烬,他随後才离开此地。
翌日,有消息传开,贼首君慎因饮酒醉死,故而未能从大火中逃出来。而侥幸从浴火里逃出生天的士兵,因群龙无首,被圣上派来的将领樊迟离收归麾下,而有不服从者斩立决。
由此先皇六子反叛一案,至此尘埃落定。
马车内,听着暗中跟在缚愉身边的侍卫汇报,君夙啓周遭散发着冷意。
君夙啓冷声道:“继续说。”
好一个孤影,在信中只字不提缚愉逛花楼!
“娘娘今日又同嘉善公主去了……春芜楼,在里边待了莫约一时辰,便出来了。随後又去了九重鲜…”
君夙啓:“娘娘如今人尚在何处?”
“应当还在九重鲜。”暗卫小心翼翼答道。
“应当?”帝王寒目似刃睨他。
“娘娘刚进九重鲜,这个时辰在…用膳。”
帝王:“去九重鲜。”
此刻正在与嘉善公主谈笑风生的某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好日子即将到头。
嘉善公主:“鱼儿,这道菜味道不错,你尝尝。”
“这鱼肉口感滑嫩,鲜美多汁,在冬日里能将食材处理成这般,也难怪九重鲜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九重鲜里的厨子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厨,手艺自当是好。”嘉善解释着。
“鱼儿,今夜不如宿在我府上?”
“不了,且趁陛下尚未回宫,午膳过後我打算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