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心被揪了般疼丶感觉喘不上气,像沉入了深海,周围的水流充斥着我。耳朵嗡嗡的,听不清。视野内,也是朦胧的。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无声的呜咽丶和急促的呼吸声。耳边是稀碎的吵闹声,永无止境。
好一阵,我缓过劲来。耳边的声音也停止,而後是窗外清晰的雨声。
“滴答…滴答”声音被无限放大。江念渝深呼了口气,走到落地窗旁,拉开窗帘,光芒刺入眼帘。
江念渝推开窗,围栏上放着盆小向日葵,和几盆仙人掌。江念渝依次将它们放在地下。刚收拾好时,发现脚旁出现了架蓝色的纸飞机。
我捡起纸飞机,深蓝色的纸飞机上透明的水滴放大了字迹,墨水肆意逃窜。
江念渝边打开边往楼下瞅。
路灯已经被点亮,泥土的气息席卷而来,却没有一个人。
江念渝低头端详,字很秀力,笔力劲挺:
迎春。
应该是别人的恶作剧吧。
我继续回到床上。
这时候,林嫣拉开帘子,身後还跟着江涛。
“小念。”林嫣先开口说话,手拉着我的手,缓慢地抚摸着。
她潸然泪下。
向我诉说这些年的苦。
“所以呢,你想说什麽呢,直说吧,让你打一回感情牌不容易。”我冷漠打断她的话一如她之前这般对我的。
“家里也没什麽钱,女孩子家家,读再多书,最後还是要嫁人的。再说了,你成绩也不拔尖,读那书有什麽用。还不如找个男的嫁了”林嫣尴尬地说。
“你发什麽病?我才多大?嫁个像你老公一样的人,我还不如直接去死。学校不是给了补贴吗?还有家里没钱,是都花我身上了吗?谁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我感到惊讶。
“怎麽不说话?你们只想到姐姐,那我呢,你想过我没有?十几年来你可曾替我想过。”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不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吗?”我的声音逐渐减弱,我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白养你十几年还不够吗?你身上哪样不是我买的?”江涛一把拉过林嫣与我争论。
“是啊,哪样不是你买的呢?亏你也说得出口。”我越说越起劲,便也顾不上在眼睛的打转的泪。
只有到泪已经将视野模糊不清,才伸出手。
眼泪是无法打动一个没有心的人的。
长时间这般怒吼,嗓子已经沙哑,可是我偏要说,我有理,我为什麽不说。
我偏要把我这些年的委屈说尽。
江涛也忍到极致了,没想到自己养了个白眼狼,竟敢顶嘴了。
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侵犯
还有一层原因,因为面前的人,说的是事实。
他恼羞成怒。
挥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
空气中响起响彻的声音。
一圈。
一圈地回荡。
我看见林嫣的眼中空洞。
她会想什麽呢?
是我真该去死,还是在可怜我呢?
肯定不是後者。
“怎麽?被我说中了?你懦弱无能,你在工作上遭到排挤,回来就拿妻女出气?你可真是个男人。”我嘲讽道。
我笑着。
脸上弯起瘆人的笑容。
“你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的时候,希望有一天也会用再你自己身上。”我看着他惨白的神情,我更兴奋了。
越说越起劲。
江涛又扬起手,黄肤色的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你打啊。”我将脸凑上去,我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