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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看，才发现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出了许多汗，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麽。

听到脚步声，那人睁开了眼，眼神却飘忽不定，沙哑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没有听到回答，他侧耳听了听，却突然变了脸色：“阿红，你怎麽了？”

阿红？

这就是那位连觉悟寺支柱明灭也打不过的鬼胎阿红？

一只鬼竟能把幻境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她是一只鬼啊。

魔修本已不易，更遑论鬼修。

宋雁与盯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迟疑地看向大哥：“这位是……”

不会吧。

谁说到明灭就一口一个老和尚的？

看起来还没他大呢！

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大哥道：“这是明灭方丈。”

宋雁与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乖巧叫人：“明灭方丈。”

“晏帮主？”明灭方丈仔细听了听，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晏归和示意古晴空把阿红放了下来，解释道，“外面都在传你被贼人掳走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是。”明灭苦笑着，坦荡得丝毫没有遮掩，他对着阿红的方向招了招手，“阿红，扶我到桌子前坐下吧。”

“这位女侠就是那个天降异象出世的鬼胎阿红吗？”宋雁与问道。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我是，也不是。”阿红活动着手腕，漫不经心道，“以前那只阿红被我吃了。”

“吃了？！”

“用你们修仙界文雅一点的称呼，就是‘炼化’了。”阿红微微一笑，“不过我觉得没什麽区别，‘吃’甚至更直观一点。修仙的就是野兽硬要直立行走而已。”

古晴空拉着宋雁与四处参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地洞冬暖夏凉，回去可以让那帮天机观的学学，也不至于冬天总是喝一晚上西北风。话说，怎麽不修仙的都这麽仇视修仙的？”

“不知道啊。”宋雁与无辜道，“那个蚂蚁窝是捅过吗？”

古晴空：“什麽蚂蚁窝？凡人和修仙者的对立？严格来说也算捅过了吧……”

“你看那里。”宋雁与喜滋滋地指向火把下的一个角落，“蚂蚁窝！”

“是有点像。”两个人蹲下来，古晴空深情回忆，“好久都没看见这东西了，我还以为世界上的蚂蚁窝都被我俩掏完了。”

“……那是马蜂窝。”

“他作恶多端，死得活该。”阿红谈到以前的阿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一条毒蛇。”

“可是我明明记得是明灭方丈引火烧身……？”宴厌忍不住开口，突然想到了什麽，话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你身上有我种下的幻境残留。”阿红讽刺地笑了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麽，不过都是假的。唔，也可能是真假参半。幻境的原理不就出自于此麽？”

幻境是因为环境导致的对周围环境的错误感知，不同于梦境的凭空捏造，重新开始，幻境设置好场景，不过故事的走向完全取决于人的心境。

梦境是黄粱梦，幻境却如同断一桩官司，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假的？”

阿红这一席话有如晴空霹雳，直直地把宴厌劈成两半。

“这位是天机观的宴小公子吧？”在阿红明显的戾气之下，明灭的语气显得温和得多。感受到宴厌周身气场的变换後，他扯了扯还想说什麽的阿红，微微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