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别挡路!”宁军民推了一把钱曼曼,却没推开。
“你儿子被那群人打伤了,都是来找你要债的吧?”钱曼曼红唇一张一合的,她瞧着自己新涂好的红色指甲慢悠悠的说。
宁军民下意识看了钱曼曼院子一眼:“那什麽,等他醒了你告诉他我去找其他活儿干了,就这样啊!”
钱曼曼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夜里的身影,感慨:“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婆娘!你过来看看,这药用量是多少啊!”陈半生在屋里喊。
钱曼曼翻了个白眼,走进去朝陈半生腿上踢了一脚:“滚到楼上去看看,老娘给他上药。”
陈半生好声应着,还心疼得紧:“这孩子疼得都昏过去了,你下手可轻着点儿,就他後背那块儿你多上点药啊,我顺便去烧点热水,再把饭给知葡热热。”
茍辉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陈半生碰见他,想到什麽又停住脚:“老师,跟你说个事儿。”
茍辉开了房门,笑了声:“行,进来说吧。”
陈半生摆摆手:“也不是什麽大事儿,就是给这个知芒请个假,明儿个他可能去不了了。”
“怎麽了?”茍辉皱眉,“生病了?”
陈半生欲言又止,到最後还是叹了口气,低声:“刚才有一群来找麻烦的,知芒被他们打了,伤得挺重的,我看明天是去不了学校了。”
茍辉眉头皱得更紧了,怎麽会被打呢?
陈半生打算上楼:“就不跟你说了,我上楼看看知葡去。”
茍辉又拦住他:“知葡那孩子没事吧?”
“她没事,”陈半生想着,“我看知芒肯定是怕吓着知葡了,所以疼得都把嘴咬烂了也没敢喊一声。”
茍辉沉默两秒:“我跟你上去看看吧。”
陈半生一愣,後又笑着往上走:“行。”
陈半生轻轻打开房门,宁知葡眼神呆滞的从屋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画本。
“知葡,我是你陈叔,我开灯了啊。”
啪的一声,灯开了,屋里瞬间一片光亮。
宁知葡略有反应的擡头,正巧对上茍辉的一双眼,她直直地盯着茍辉,一错不错。
茍辉轻咳了声,低下头。
陈半生把半碗菜和一大碗米饭放在桌上:“知葡赶紧吃吧,要是不饿少吃点儿也行,你先睡吧啊,知芒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这个……”
陈半生有点不知道该怎麽编了,求助似的看了旁边的茍辉一眼。
茍辉接下来:“说他今天在同学家住着,就是上次来这里的那个同学,就不回来了。”
“是是是,不回来了,你别等了啊。”陈半生急忙附和。
宁知葡低头眨眼,把画本工整的放在右手边,拿起筷子夹了菜。
陈半生才松了口气。
楼下的钱曼曼端出半盆血水,顺便把带血的毛巾扔进了厨房里。
宁知芒胳膊和後背上全是棍伤,青青紫紫,带着血痕,狰狞一片,饶是钱曼曼都看得有些心疼。
她吸了口烟,随便扯了扯被子,把宁知芒露着的後背给盖住了。
陈半生进来:“怎麽样啊,上好药没?”
钱曼曼睨着他:“老娘不比你手脚麻利。”
陈半生掀被子看了一眼,转而就嘶了嘶,吸口凉气:“哎呀我的妈啊,这孩子还能不能要了,我还是跟老师说多请两天假的,这给孩子弄得,这看着就疼啊这个。”
“别他妈废话了,要去赶紧去。”
陈半生刚要出门,又被钱曼曼叫了回来:“先别多请假了,等小孩儿醒过来再说吧。”
陈半生一想也是,万一还有其他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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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芒是在三四点的时候醒的,他趴在床上,汗湿了大半枕头。
他想找点水喝,迷迷糊糊却感觉这好像不是他房间,动了动身子,扯动伤口,神经都绷紧了。
陈半生今天睡在了吊床上,听见声响醒过来,试探着喊了声知芒。
宁知芒唔了声:“……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