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霎时哼得更大声了,随手胡乱指了一通,无理取闹道:“这里丶这里丶还这里都疼,好疼啊,娘亲,我受不了了……”
秦瑾昭很配合,耐心哄着耍泼打滚的小鲛人。
司琴则掩上门,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是夜。
京都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积云厚重,遮蔽住了高悬的月牙。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宫道上响起。
还不待马儿停下,一侍卫从马背上狼狈滚下,他浑身是血,雨水蜿蜒,染着刺目的红。
“殿下,左丞相逼宫了!”他跪倒在殿门前,用尽最後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吼道。
“碰——”沉重的殿门被用力推开,司琴迈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沉眼质问:“你说甚?!”
他咳出两口血,笑得比哭还难看:“左丞相和敬贵妃逼宫,逼迫陛下……传位于五皇子。”
“雪雁,先扶他进去。”秦瑾昭披着玄色披风从内里走去。
见着秦瑾昭,挣扎着欲要行礼:“属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先进殿疗伤。”秦瑾昭走近雨中,素手握住缰绳,翻身坐到了马背上。
“殿下!”
秦瑾昭置若罔闻地扯了扯缰绳,轻夹马肚,一路淋着雨去了秦宴的寝殿。
“吁——”
看着被重重包围的殿门,秦瑾昭将门勒停,冷眼瞧着持枪围上来的私兵。
左丞相没料到秦瑾昭会孤身一人前来,以防有炸,特意等了会儿,见无人再来,他嘲笑出声:“长公主殿下,还真是有勇有谋啊。”
秦瑾昭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哪怕浑身湿透,气势依旧盖过了他:“本宫父皇呢?”
左丞相拍了下手,很快面色苍白的秦宴便被一私兵抵着脖子架了上来。
“昭儿……”秦宴很虚弱,短短两字似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正好,长公主也在。陛下,立昭罢。”左丞相接过侍从手里的伞,缓步走下台阶,饶有兴趣地瞧着被私兵强压到桌前的秦宴。
一卷早已被写下字迹圣旨在秦宴面前铺开,左丞相威逼利诱道:“陛下,玉玺呢?盖上印,您便能安心当太上皇了。”
“你个逆贼!”秦宴瞪向左丞相,一时怒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左丞相不甚在意地笑笑,催促道:“陛下,落印罢。”
“呵。”秦瑾昭凤眸半眯,一字一句道,“左相意图谋朝篡位,其罪当诛,斩立决!”
话落,一支羽箭直直朝左丞相面门射去。
幸而他的侍卫反应迅速,推开他接下了这支箭。
伞摔落到雨水中。
秦瑾昭擡手做了个进攻手势。
霎时,禁卫军突围上来,和围在殿门外的私兵厮杀在一起。
秦瑾昭则抽出马背上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击退企图偷袭她的私兵。
变故发生得突然,反应过来的左丞相一把扯起秦宴,捏住匕首卡着他的脖颈,恶狠狠地威胁:“秦瑾昭,让你的人退下,不然别怪本相手上没个轻重!”
“没个轻重?”一颗石子重重打向左丞相的额头,疼得他顿时白了脸,身子一仰,朝後跌坐在地上,将伞压了个稀碎。
“雨这般大,怎的不撑把伞呢?”清柔的女声带着丝责怪,是适才说话之人无疑。
随左丞相这麽一摔,秦宴又晕了过去,倒在雨中。
左丞相晃了晃脑袋,在看清同秦瑾昭一道坐在马背上的银发女人时,瞳孔猛地一震。
“颂…颂徵?”
“不…不对,你不是颂徵,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