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搭在门边的手用力,企图将门给关上。
“是麽?”颂徵脚尖轻轻一点,九幽还未瞧明白是怎麽个事,原本掉地上的鼓槌就以一道弧线直朝这趾高气扬的侍卫面门而去。
“碰——”
鼓槌稳稳卡在门缝间,近端离侍卫额头只有一粒米的距离。
“你!”侍卫惊魂未定,後退几步,伸手指着颂徵,“你好大的狗……”
不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颂徵已从怀里取出面金灿灿的御赐金牌,似笑非笑地问:“可能带我去见你家大人了?”
侍卫喉咙滚了一圈,一改嚣张态度,低眉顺眼道:“大人,请随小的来。”
会客大厅内,颂徵掀起眼皮掠了眼前面摆着的各式糕点丶茶水,修长指尖轻点桌面,眉眼沉甸甸压着,语气不耐:“还需多久?”
卑躬屈膝的侍卫擦擦额迹的汗珠,打哈哈道:“快了大人,不若您先尝尝糕点?”
“对了大人,您应当还未用早膳罢?小的先帮您传一点?”
颂徵端起茶盏,惜字如金地回他两字:“不必。”
“哎——”侍卫止不住的点头哈腰,言语殷勤又恭敬,生怕怠慢了这尊大佛。
颂徵揭盖吹了吹面上浮着的茶叶,轻飘飘开口:“本官是要事相寻,若是耽误了,陛下怪罪下来……”
侍卫自是听懂了这未言明之意,讪笑着道:“大人请稍等,小的这便去催县令大人。”
密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颂徵啜了口茶,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侍卫不敢耽搁,一路火急火燎去厢房寻县令。
徐文清早已起身,正不慌不忙地换官袍,见下属如此冒失,蹙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侍卫叹气催促道:“大人,外面那位要见您,催得紧。”
“那便等着罢。”徐文清悠闲地理着衣袍,又问,“那位是何样貌?”
大清早来衙前击鼓的人不占少数,但能拿出御赐令牌的还是头一位,又思及昨夜歇下前听到的一些事,他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
侍卫如实回道:“模样瞧着很年轻,俊逸漂亮,说话也是一副文人做派,哦对了银发,还生了双蓝眸……”
“蓝眸?”徐文清笑了声,系腰带的动作霎时便慢了下来,语气不屑地给出了自个儿的评价,“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一个。”
侍卫*不解,也总觉着外面那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大人?”
徐文清索性在椅子上坐下,轻啜口茶,捋着半白的胡子,慢悠悠道:“本朝状元郎,亦是未来的长公主驸马。”
侍卫恍然,霎时放下心来,笑着拍马屁道:“还是大人英明!”
半个时辰後,徐文清才带着侍卫慢腾腾地去了大厅。
“颂大人,久仰大名。”徐文清拱手套着近乎,只是言语神情并没有多少恭敬。
颂徵站起身,并未接他的话茬,而是开门见山道:“徐大人,赈银被偷走了,在你所管辖的地盘上。”
徐文清的笑意霎时僵在了脸上,只觉颂徵来意不善。
不给徐文清反应的机会,颂徵举起御赐金牌,振振有词道:“徐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当你的乌纱帽可能不保。”
徐文清:“……”
“徐大人!”颂徵说得义愤填膺,“你要知晓我昨日才在山匪的围剿之下死里逃生,赈银一文未少,可偏生在你城下便出了事,一夜之间,数十万两赈银不翼而飞,你要我如何同陛下交代?如何同西北水深火热的百姓交代?”
“是以,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徐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