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科举一共持续了三天,直至考最後一场,颂徵仔细检查完试卷,提前交卷出了考场。
“少主!”漓然兴奋地同她招手,“这里。”
颂徵循声望去,便见树荫下衆人都来了。
唇角勾起抹笑,颂徵走过去,温声询问:“大家怎的都来了?”
宣羽依旧着了一袭男装,光明正大地牵着秦知微的手,笑吟吟回道:“庆祝你考完,风客来一聚。”
眸光在宣羽同秦知微相扣的手上停留一瞬,眼底落寞稍纵即逝,颂徵淡淡一笑:“破费了。”
月娘在一旁拆台道:“公子说的甚话,月上梢本就是大人名下的。”
宣羽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问向颂徵:“感觉何如?”
缓缓呼出口浊气,颂徵语气轻松:“尽力而为。”
宣羽神色古怪地打量她一圈,意味不明地哼笑出声:“七日之後殿试,届时才会放榜出来。”
说着她凑进颂徵,语气玩味:“小徵儿,你可有把握进殿试?”
颂徵眨了眨眼睛,不动神色地往後撤了一小步,不确定地回道:“有的罢。”
倒不是颂徵不自信,卷上的题她都答了出来,唯独不知晓同届考生是何种水平,是以并不敢太过夸大自满。
风客来包厢,宣羽一来便揭开坛清酒,不由分说地要给衆人倒酒。
颂徵用手遮住杯口,生硬拒绝:“我饮茶水即可。”
宣羽也不勉强她,直接将茶水放到了她面前,转而给秦知微倒了一杯:“知微尝尝,这是今年新酿的。”
秦知微柔声应了声:“好。”
漓然忍不住打趣:“宣羽,何时带二公主殿下回族?”
淮州也附和道:“对啊宣羽,祭司大人可是念叨了好久的。”
宣羽含笑看向秦知微,无声地将唇迹的苦涩压了下去:“再过些时日罢。”
“我自会带知微回族。”
颂徵默默听着,杯中茶水饮了一杯又一杯。
酒尽席散,宾客尽欢。
秦知微饮了些酒,正是微醺状态,宣羽同她耳语几句,在征得同意後,虚扶着她的腰,将人带回了月上梢。
一进院,颂徵足尖轻轻一点,身形轻盈地落到了房顶之上。
宣羽擡眸一看,俏脸隐隐有发黑的趋势。
这人是故意的罢,又跑她屋顶上去了。
半个时辰後,秦知微睡下,宣羽已换回灼目的绯衫,无声地坐到颂徵身侧。
颂徵长腿半屈,後撑着手臂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出神。
“你不陪秦知微?”颂徵问宣羽。
眉眼浮现温柔,宣羽淡笑回道:“知微歇下了。”
颂徵偏眸盯着她瞧了半晌,神情-欲言又止的。
宣羽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梗着脖子问:“这般瞧着我作甚?”
“我又不是甚随便之人!自是会尊重知微的!”
颂徵收回目光,声音淡若轻雾:“我鲛珠给了锦意。”
“没了鲛珠,自是算不得一条完整的鲛人,是以,鲛人的发情期并不会到来。”
眼尾泛起抹薄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宣羽愤愤起身,故意甩出道袖风打在颂徵脸上,闪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