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许久都*未同皇妹叙叙旧了。”
美眸闪过丝疑惑,秦知微轻撩宫装裙摆,施施然在秦瑾昭对面落座,娇笑回道:“是呀,上次同皇姐叙旧,还是在远香园呢。”
秦瑾昭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上缥着的热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皇妹尝尝今年新进贡的毛尖,同去年相比可有何诧异?”
待茶稍凉了些,秦知微浅浅抿了一口,给出了自个儿的评价:“尚可,不过到底不如去年。”
“本宫亦是这般觉着的。”将茶盏放下,秦瑾昭单手捧着只暖手炉,不疾不徐地开口,“许是今年这雪来得过早,影响了茶叶的品质罢。”
听到这里,秦知微也回过味来,自家皇姐并不只是单纯的想邀她品茗赏梅。
“皇姐所言甚是。”在不知不觉间,秦知微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秦瑾昭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状似不禁意地问:“皇妹可有心仪之人?”
秦知微迟疑几息,眸光微闪,浅笑着回道:“回皇姐,暂未有心仪之人。”
“是麽?”秦瑾昭自是没有错过秦知微面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全当她是情窦初开的羞涩。
“那皇姐呢?”秦知微笑得狡黠,好奇问道,“皇姐可有心仪之人?”
秦瑾昭轻叹一声,眉眼不觉染上了淡淡的愁意:“心仪之人,自是有的。”
唇角的弧度微不可察地深了几分,秦知微不自觉想起了宫宴时坐宣羽身侧的那位银衫矜贵公子,那人男装都如此出彩灼目,不难想象换上女装後会是怎样的倾国之姿,也难怪自家皇姐那晚不惜花费万两只求美人一面,更一意孤行将人藏入公主府中。
“不过那人反应迟钝,并不知晓我心仪她。”秦瑾昭啜了口茶,敛下纤睫,遮住了眼中的苦涩。
秦知微:“???”
她不禁怀疑那姑娘的反应该是有多迟钝,皇姐都表现得如此明目张胆了,她竟还未看出来?!
又想起宣羽的话,秦知微唇角微抽,讪笑开口:“那她反应确实挺迟钝的。”
手指一点点收紧,秦瑾昭不欲再谈及此事,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将话题岔了开来:“皇妹应知今日父皇在朝上赐婚之事?”
秦知微颔首道:“听闻了。”
听到了赐婚对象是秦瑾洵和江漓时,她还愣了好一会儿。
轻扶袖口,秦瑾昭提起茶壶,垂眸慢慢续着茶水,语气淡得就像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小事:“父皇还有意给宋铖赐婚。”
秦知微笑得不以为意:“那便赐……”
下一瞬,她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
若同宋铖赐婚的是皇姐,父皇定然会在朝上时一并颁宣,而这事也不会由皇姐来告知她;那只能说明和宋铖赐婚的另有其人。
又联想起不久前宣羽才同自己说的那番玩笑话,秦知微的脸霎时便黑了下来,她气得险些将银牙咬碎,颤抖着站起身:“皇姐,本宫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先告辞了。”
说罢,不待秦瑾昭是何反应,便快步离开了。
看着如此失态不顾礼仪的秦知微,秦瑾昭眸中闪过抹兴味,皓齿轻磕茶盏边沿,浅浅抿了一口。
知微,本宫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一回到寝殿,秦知微便换了身青色男装,找了个借口甩掉跟在身後的宫女,轻车熟路地摸出了宫。
不敢耽搁一刻,秦知微直奔月上梢而去。
“我要见月娘。”秦知微用银子将围上来的姑娘些打发,直直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姑娘们得了钱便嬉笑着散开了,甩袖娇笑道:“公子静等片刻,这便去寻妈妈来。”
秦知微冷着脸,堪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嗯。”
不多时,月娘便扭着纤腰推开了包厢的门。
看清屋内人熟悉的面容时,月娘脚刚迈过门框,竟是重心不稳,摔了个踉跄。
“……”
四目相对,月娘忙不叠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关上门,语气是说不出的复杂:“二公主殿下,您怎的来了?”
“我要见宣羽。”秦知微拧眉,不容拒绝道。
月娘干笑一声,神色恭敬道:“大人正在沐浴。”
眉头蹙得更深,秦知微直勾勾地盯着月娘,冷冷吐出两个字:“带路。”
月娘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将秦知微带到後院的殿屋後,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秦知微曲起手指,轻轻将门扣响。
不多时,门开了。
宣羽披着件藏色外袍,内里绯衫尽湿正不断往下滴着水,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地板上有一道蜿蜒的水痕。
“知微,何事?”宣羽舔了舔下唇,唇瓣泛起不正常的红。
被眼前美色迷惑了一瞬,秦知微很快反应过来,咬着舌尖质问道:“父皇欲给我和宋铖赐婚。”
纤眉一拧又很快舒展开,宣羽灰眸淡淡地瞧着秦知微,唇角勾起抹自嘲的弧度:“知微,你竟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