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微笑容僵硬,乖巧认错道:“皇姐,我错了。今日的赏梅宴,其实是江世子提议的……”
只是江世子酒品不佳,喝多了当衆耍泼也是她未曾预料的。
轻抿一口温水,秦瑾昭一点也不以为,叹了口气,缓缓阖上眼眸,语气淡若轻雾:“知微,有时明哲保身是最明智的。”
秦知微若有所思:“知微受教了。”
公主府。
看着在屋顶盘旋的白鸽,雪雁吹了声哨,伸手稳稳接住了它。
轻轻将绑在鸽腿上的信解下,雪雁喂了白鸽一把谷物,坐在炉火边认真翻阅起来。
见字如见人,在阅过第一句时,雪雁便明白这信是殿下写给颂姑娘的。
不做犹豫,雪雁将信纸叠回原样,快步朝寝室方向走去。
寝屋的灯一盏未亮,颂徵似乎还在歇息,雪雁敲了好半天门才听见屋内有起身的动静。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力道微微偏大。
颂徵发丝凌乱,蓝眸绻着惺忪睡意,俨然一副清梦被人惊扰的模样,脸色也算不得好。
“颂姑娘……”
雪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颂徵冷脸打断:“雁姑姑,我不是说了我不想用膳?”
颂徵的语气并不好,冷声冷气的,非常冲。
雪雁也不恼,毕竟论谁被扰了睡意,也会失了好脸色。
“颂姑娘。”雪雁面色不变,柔声解释道,“我不是来唤你用晚膳的。”
蓝眸浮现一抹愧色,颂徵低低道了声:“抱歉。”
雪雁将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继续道:“这是殿下让交予你的。”
“锦意让给我的?”颂徵捏着信纸,有所察觉地看了眼天色,心中不由得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是的。”似是怕颂徵多想,雪雁又补了句,“是殿下用白鸽传回公主府的。”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更是应证了颂徵的猜想。
这麽晚了,那人怕是不会回来了。
皓齿轻咬唇瓣,颂徵缓缓将信纸拆开。
一目十行的看完,颂徵说不出心底究竟是何滋味。
秦瑾昭今夜不会回府了,因着二公主殿下秦知微喝醉,而她做为长姐,不放心让其一人回宫,故选择同她一道,亲自将人送回寝殿。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
可颂徵依旧忘不了她将神识探出去时,所听见的那句话。
‘她算何人,本宫为何会带她来?’
是啊,她算何人,不过是长公主殿下养在公主府中的一尾鱼罢了……
翠湖中这麽多鱼,若某日长公主殿下不高兴了,随时能换一条更为乖顺的养着。
五指一点点收紧,信纸被捏出道道褶皱,纸上的墨迹也被晕得更深。
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颂徵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知晓了。”
雪雁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倦气作祟,此番信也亲手交到了,她轻舒口气道:“如此,我便不打扰颂姑娘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