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殿下所言及是。”
“……”
很快便有人出声应和,气氛一时缓和不少。
秦瑾昭寻了个位置坐下,将一旁的主位留给了秦知微。
秦知微本想推辞一二,又深知秦瑾昭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只能抿唇坐了下来。
“皇姐。”秦知微示意身侧宫女斟酒,含笑介绍道,“这是去年的梅花酿,皇姐且品品味道如何?”
皓腕轻擡,秦瑾昭捏着酒杯放到鼻尖嗅了一下,惜字如金地给出两个评价:“尚可。”
秦知微一愣,笑着无奈道:“这酒偏清,酒味也不浓重,不怎麽醉人,酒中带着几分梅花香,适合闲时独酌。”
将酒杯搁下,秦瑾昭赞同道:“确实适合独酌,但终归是酒,皇妹还是少饮为妙。”
秦知微颔首:“知晓啦皇姐,不会多饮的。”
秦知微嘴上说不会多饮,但这一杯接一杯下肚,很快便没了分寸。
秦瑾昭轻揉额角,不经想起了颂徵。
那人倒是听话,说未将事情忆起之前不能饮酒,便再也未曾饮过……
“殿下。”一道温润低磁的男声从身侧传来。
秦瑾昭擡眸,便见江裕端着酒盏,作势欲要敬酒。
司琴很有眼力见地拒绝:“世子,殿下染了风寒,今日不便饮酒。”
江裕不愿就此放弃:“殿下可以茶代酒。”
纤眉微拧,秦瑾昭曲起纤长的食指轻点桌面,一下接一下,眉宇沉甸甸压着,一副山雨欲来的阴沉。
赶在秦瑾昭发作之前,司琴忙不叠道:“世子,殿下来时吃了药,也不便饮茶。”说话间,她自作主张倒了一杯酒,赔笑道,“这杯酒,当属下敬世子您的。”
这一声“属下”,倒是让江裕的酒醒了几分。
司琴不是一般的奴婢,她是秦瑾昭的下属,只会听命与秦瑾昭一人的下属。
神情有一瞬的僵硬,江裕强忍着不满,生生将这杯酒接了下来。
饮完酒,在江裕捏着空酒杯回位置时,他似是被什麽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到了雪地中。
一瞬的寂静,衆人反应过来後,忙让随从去扶人。
江裕一张俊脸摔得鼻青脸肿,不仅如此,脸上还裹满了雪霜,只微微露出一双眼睛,发髻散乱,看着滑稽极了。
一时间,所有人憋笑憋得厉害。
江漓忍得双肩发颤,掐着大腿故作关切道:“哥哥,你这是怎的了?”
江沅用衣袖擦擦眼角,附和道:“是啊哥哥,你怎的这般不小心?”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将江裕架了起来,覆在他面上的雪好似一张面具,甚是严丝合缝。
江裕似乎是摔懵了,愣愣地看着衆人,站得摇摇晃晃,身上酒气浓郁,一张口便是:“谁?适才谁推的本世子?!”
然而无人说话。
江裕气得伸手指向适才自己摔倒那一块,但他站得极不稳,脸上的雪还完整覆着,这副不清醒模样,只会让人以为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是谁?究竟是谁推的本世子?”
江漓只觉额角跳得厉害:“哥哥,你喝醉了。”
江裕正想否认,江漓已别过头,为避免他再丢人现眼,擡手示意两位侍卫先将人扶下去:“抱歉,我哥哥他……不胜酒力。”
衆人面面相觑,均是将此事一揭而过:“世子确实醉得有些厉害了……”可不是,都开始说胡话了。
“还是早些送世子回府歇息罢。”毕竟谁能想到江世子酒品如此不好。
“近日天寒,世子身上染了雪,可莫让寒气入了体……”这麽厚的雪盖脸上,肯定很冻脸。
“……”
出了这事,江漓也不好继续呆下去,寻了个借口同江裕一道走了。
她一离开,江沅也只能跟着走,只是临走时朝秦瑾昭这边望了好几眼,神情-欲言又止。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酒过三旬,秦知微带着微醺醉意,坐到了秦瑾昭身侧。
“皇姐。”秦知微压低声音问,“怎的是你一人来的?”
秦瑾昭面前的菜基本没怎麽动过,她捧着杯还在冒热气的温水,用眼风扫了秦知微一眼,啓唇凉凉道:“怎的,你没分寸,觉着本宫也没分寸?”
秦知微讪笑一声,辩解道:“我只是觉着,你会带那位姑娘一道来。”
不仅秦知微,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秦瑾昭若是会来,定是会将藏在公主府的娇一并带来。
毕竟长公主殿下被一女子迷惑,色令智昏,不辞辛劳夜夜暗访公主府的风流韵事早已传得满城皆知。
“呵。”攥紧手中的杯子,秦瑾昭嗤笑一声,语气不屑,“她算何人,本宫为何会带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