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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欲盖弥彰（第2页）

“是，殿下。”司琴不由得松了口气，同身侧宫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传膳了。

宫女会意，福身行礼後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坐在榻边缓了片刻，秦瑾昭睡意稍退，凤眸中的清明也多了几分，她凝眸看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啓唇问：“几时了？”

“回殿下，再过一刻便到戌时了。”司琴如实回道，静静等着秦瑾昭下文，毕竟这两日她已习惯殿下总是踩着宵禁的点出宫。

秦瑾昭“哦”了声，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何情绪：“先用膳罢，本宫有些饿了。”

司琴垂首应下，但在出寝殿时，她亲眼撞见秦瑾昭在铜镜前顿了一下，还用环指理了下额迹发丝，非常的不经意。

司琴顿悟，殿下应当是在看额头罢，这个样子确实不宜去见颂姑娘。

晚膳都是些清淡的，知秦瑾昭胃口不佳，司琴特意让御膳房备了一桌她喜欢吃的。

许是休息了一下午，秦瑾昭面色要比回来时好上很多，她提起筷子每道菜都吃了一口，便没有再动。

司琴瞧着心疼，忍不住出声劝道：“殿下，您再吃些罢，身子要紧。”

秦瑾昭掩唇轻咳两声，瘦削的双肩险些未撑住披着的外袍，她直起身子，凤眸深邃漠然：“药呢？”

司琴无奈，只得让宫女将煨着的药盛了一碗来：“这是李大人回去後为殿下开的药，还添了几味滋补养气血的。”

药煨的时间有些久了，还未端上来浓郁的药味便率先飘了过来，其苦涩味可想而知。

嗅到苦涩难闻的汤药味，秦瑾昭胃中一阵翻涌，喉咙剧烈滚了两圈，才堪堪将那股呕意压了下去。

纤眉微蹙，她腰身朝後靠了些，面色如常，但语气中的嫌弃浓得快要溢出来了：“这味怎这般难闻？”

“啊？”见秦瑾昭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司琴很是怀疑地深深嗅了一口，狐疑道，“还好罢，这药一直都是这味啊。”

虽然是有些难闻，但也不至于有秦瑾昭表现得那般难闻罢。

下一瞬，司琴便发现了不对劲，以往的药即便再难闻丶难喝，秦瑾昭都鲜少表现出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直接将嫌弃表露在了脸上。

“殿下，良药苦口。”司琴如是劝道。

秦瑾昭缓缓伸出手，从司琴手中接过药碗，捏着小瓷匙搅了会儿，才屏住呼吸将黑糊糊的药汁一饮而尽。

反胃感快速蹿上喉间，秦瑾昭忙用丝帕掩住唇，同时攥紧了手心里的两颗珍珠。

“殿下！”司琴用最快的速度取来了蜜饯和漱口的温水。

珍珠质硬，用力攥在手心有些硌，但亦是这份异感，让秦瑾昭思维保持着清明，甚至愈发清晰，莫名的，那股反胃感也慢慢淡了下去。

吞了吞喉咙，秦瑾昭抿唇看着安静躺在手心里的两颗珍珠，一双凤眸清冷而无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殿下？”司琴低声唤她。

秦瑾昭回神，紧紧握住手中珍珠，并将手放到了心口位置。

果不其然，那股不适感在慢慢缓解，喉咙也变得舒服多了。

“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司琴语气中的担忧做不得假。

薄唇扯出抹释然的笑，秦瑾昭隔着衣衫轻触心口处的逆鳞，它正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逆鳞是颂徵的，而珍珠也出自颂徵身上，显然，这两者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甚至无形中还影响着她。

“无碍。”秦瑾昭脸色泛着丝不同寻常的白，声音透着丝干涩，随意扯了个由头道，“许是太久不曾喝药，有些不适应罢了。”

司琴将信将疑，但瞅见秦瑾昭比适才好上了几分的脸色，又默默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接连三日，秦瑾昭一直呆在寝宫中，闭门不出。

直至第三日傍晚，简单用完晚膳後，秦瑾昭在铜镜前坐了大半个时辰。

涂了这麽多日的药，额头上的青肿早就消了下去，但秦瑾昭皮肤娇嫩，伤周边被磕红那一块要褪得慢些，她用手摁了摁，仍有丝丝痛感，又觉那处怎麽瞧怎麽明显。

知她忧虑什麽，司琴贴心出谋划策道：“殿下，不若属下为你遮掩一二？”

秦瑾昭摇头，将手中绸布缠了一圈，听不出是何语气：“这一遮掩，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司琴神情复杂道，“或许再涂一次膏药，明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秦瑾昭蹙眉道：“只能这般了。”

闻言，司琴不由得松了口气，献宝般从怀中摸出只木盒：“殿下，已按你的要求弄好了。”

秦瑾昭接过木盒，拈指将盒中之物取了出来。

是一枚用金线裹绕两颗珍珠而做成的压襟。宫中绣娘心灵手巧，以珍珠为芯，做成了一朵并蒂莲。

眸中笑意一闪而过，秦瑾昭垂眸将压襟别到心口处，紧挨着逆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