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刚到巷口就大声喊叫,是从小到大的习惯。
奶奶的回应也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只是没有儿时那麽洪亮了。
乐砚见她进门便转身离开。
半小时前,董冼华放他们在校门口下车,单垚陪她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乐砚,直到她和乐砚上了出租车单垚才上了自家的车。
这一路上难得的沉默,换在平时,那肯定是要拌两句嘴才心情舒畅的。
今天显然不对劲,特别不对劲,乐砚拿手肘顶了一下她的手臂。
她侧头瞪了他一眼,“干嘛?”
“你今天怎麽了?”
“我能怎麽?困了呗。”,实在找不出理由,只好用搪塞单垚那一套糊弄他。
偏偏乐砚没那麽好骗,“你当我傻逼呢?”
“你不就是?”
乐砚忽然坐近,用手捏住她的脸,把她的嘴巴捏成一个O,“你再说一遍?”
心脏突然以不正常的频率跳动起来,梦里乐砚也这麽掐她,只不过掐的是她的脖子……
强装镇定,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即使口齿不清也能分辨得出她又骂了一句傻逼。
“在单垚面前装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温婉如玉,你对我呢?不是傻逼就是白痴!”,乐砚舌尖抵着後牙槽,看着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意汝婷用尽力气推开他的手,心想,那能一样吗?从小什麽糗样都被你看完了,想装也来不及了呀。
“因为单垚以後就是我男朋友了,你又不是!”
一句话就把乐砚怼得无话可说,生了一路闷气。
意汝婷知道他生气,但也只是当作他觉得自己区别对待,重色轻友。
胡乱说了几句好话就把他哄好了。
在奶奶家吃完晚饭便跑到任昕泠家,好久没见到她了,就连微信上也因为比赛甚少联系。
优哉游哉地穿过厨房来到後门,刚到打开门就听见有微弱的哭声传来,她预感不好,快速冲到任昕泠家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任昕泠的弟弟陈伟手里拿着蚊香架,一下一下往任昕泠背上扎。
她冲过去用力一脚踹在陈伟身上,陈伟因没防备被她踹倒在地。
她扶起任昕泠,嘴里咒骂陈伟,“死畜生,你再打一次你姐试试看。”
陈伟像是听到了什麽大笑话,边揉着臀肉一边贱兮兮的嘲讽道:“又想被你爷爷打了?哦对不起,对不起,忘记你爷爷已经死了,没人能帮我打你了,真可惜。”
这嘴脸让意汝婷恨不得杀了他,在几年前,也是偶然一次来任昕泠家,发现陈伟正企图侵犯熟睡的任昕泠,她气得想发疯,拽住他的衣领扇了他一巴掌。
打得很重,脸上浮起了掌印,陈伟借机和爷爷告状,爷爷气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她是恨过爷爷不分青红皂白,但是也在爷爷对她的爱中消磨掉。
她没想到陈伟这人是这麽的恶毒,爷爷生前对他并不差,死後还要被他这般“记挂”,她撸了撸衣袖,正想教训他,就被一个力道推开。
任昕泠推开她,直接一巴掌就把陈伟打懵了,语气虚弱,“你给我闭嘴。”
陈伟岂是吃素的,在这个家他向来说一不二,擡起脚就要踹任昕泠,被意汝婷拉开,踢了个空。
她拽着任昕泠就往乐砚家跑。
笃笃笃——
乐砚懒散的踱步到门边,“怎麽突然来了。”
打开门,见她们脸色不好,赶紧给她们让路,又到茶几上倒了两杯温开水。
等她们平静下来才又问,“怎麽了?”
意汝婷正要开口,任昕泠打断她,语气虚弱,“有药吗?还要借一下你的房间。”
不用多说乐砚也知道怎麽回事了,暴躁的捋了捋头发,“这个畜生,怎麽打都不长记性。”
乐砚拿来了药箱递给意汝婷,任昕泠进房间的时候还叮嘱了一句不要告诉于骁丞。
乐砚闻言,把刚掏出来的手机又放回口袋里。
任昕泠趴在床上,白色的衣服上已有星星点点的血渍,她颤抖着掀开,只见背上被戳出密密麻麻的洞。
她声音哽咽,“为什麽不还手?”
任昕泠闭上双眼,平静地说:“还手只会换来全家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