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眼蒙眬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幽灵般空灵的眼睛,黑夜里,“幽灵”歪着头,朝着沙发上的人格格的怪笑。
一个呼吸间,“幽灵”俯下身,咬在了冼秋一的脸上,後者原先还处于惊愕中,但现下,他更多的是错愕与慌张。
冼秋一弹坐起来,没用多大力就把林梓萧推倒在地,再也没顾这几年的交情。
只听见林梓萧慢悠悠地说:“你的肉点都不好吃。”
无语得冲他翻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白眼後,冼秋一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被Alpha信息素包裹着的不适感,把人拉起来安放在沙发上。
他好笑地把手搭在自己的脸上:“你把我当成了什麽?”
“鸭肉,我好久没吃鸭肉了。”林梓萧悠悠地来了句。
鸭肉?鸭子?他脑子里在想些什麽?
冼秋一皮肉不笑,拉着林梓萧这个“麻烦精”去了卧室,卧室像是软化掉了奶糖屋,仿佛每一件家具都染上了Alpha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味。
“你不会易感期要到了吧?”冼秋一扶额只差痛骂自己白痴,他都把自己当鸭子,不,是鸭肉,怎麽还妄想让这个现在智商严重下降的人回答自己的问题?
果真,林梓萧问:“什麽是易感期?”一个八岁小孩都能回答的问题!他低头思索片刻後擡起头说:“我想洗澡。”
冼秋一嗯了一声,马不停蹄地去浴室放水。
靠在透凉的白色瓷砖上,冼秋一就在琢磨着这次的重逢。
开端好像不错,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硝烟四起,更没有想象中的平淡如秋水,反而像是微风拂过葳蕤娉婷的树。
试了试水温,感觉恰到好处,冼秋一才叫人进来。
浴缸里的水放得差不多了,冼秋一把水关掉,正想往外走,就见门口站在的那人举起手在脱上衣。
“你干什麽?!”他说得很急,几乎像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把林梓萧吓得身体一抖。
林梓萧愣愣地脱下上衣,头发也在摩擦着毛躁得炸了起来。
林梓萧像是看白痴一般看了一眼红脸秋一,他心无旁骛地朝浴缸走了过去,同时也在靠近某个早已红得像虾尾的人:“洗澡不需要脱衣服吗?”
他说得天真无邪,倒是在衬托下显得对这件事大惊小怪的冼秋一心思不纯了。
以林梓萧现在的思维来看,他们都是男人,都是Alpha,互相看个上身真没什麽值得说道的。
但是对于爱慕着林梓萧的冼秋一来说,这可不是件小事!
把一杯水放到才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面前,他怎麽可能不心动呢?
今晚的林梓萧简直就是个被酒精操纵了疯子,他像是马达,在酒店房间各处倒腾。
他攀着门框往上爬,去碰天花板;他无聊得取下墙上的壁画,拉着冼秋一高谈阔论;他非要钻桌子体验下小矮人,并强硬地让冼秋一装扮成白雪公主…………
冼秋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整整一晚上,他被困在林梓萧的疯癫状态中,难以挣脱。
冼秋一摸了摸暗暗发疼的腺体。
他只要一想到某人不知轻重地撕下他颈後的抑制贴,就会血脉贲张,就想把某人禁锢在怀里,狠狠揉捏。他想要亲吻!想要带有爱的亲吻!
如果可以,他想缠·着恋人的舌·尖,交换唾·液;他想看着恋人绯红的眼尾,给予安抚;他想…………
他越界了!一场带有欲念的臆想,一段毫无关系的关系,他不该放任自己卑劣的小人思想占据主导。
柠檬香信息素如雷暴般以他为中心迅速侵占整个浴室。他快控制不住了。
喉结滚动,冼秋一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欲念不是源于信息素的勾引,是他人格的败坏。
一个骨子十七岁就败坏了的人,还想他长成什麽样的参天大树?!
一棵全是蛀虫的树是否还会枯木逢春?春和景明是否也会是隆冬後的馈赠?
如果,这份恩赐只有死前才会降临,他立刻就可以立刀自刎。
真是个坏到骨子的衣冠禽兽了呢。
冷水从头顶淋了下来,他身心的邪火终于得到了抑制。
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竟然要靠外物才能让自己摆脱原始的兽性。
可笑!十几年的圣贤书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呢?
冼秋一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林梓萧,虚空踹了脚床腿。
他再次抚上自己被弄疼了的腺体说了句:“真是有点疼。林梓萧,我的腺体也不舒服,但是我好开心。”
如此鲜活的你,不再是梦中的幻想,而是如此真切地能让我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