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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牙（第1页）
尖牙
周广愚对白鸟广场还算熟悉，挑了一家茶餐厅，点了一份粥和柠檬茶，扭头看了一眼林恪，放下菜单，补充：“加份水果茶吧。”
服务员：“正常糖？”
林恪把手机解屏，还没说话。
周广愚说：“少糖。”
她过来路上想象了一下和林恪坐在一块儿吃饭的场景，只觉得会尴尬破屏，但当他们真正在一张桌子上坐下的时候，周广愚心里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
甚至比跟周茂林吃饭还要舒服点。
她从包里把试卷抽出来抖了抖：“数学作业做了吗？”
林恪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擡了点眼皮：“嗯。”
周广愚：“最後一道做出来了麽？”
林恪听出她的意思了：“你这样真的会让我很怀疑。”
“什麽？”
“你故意拿了我的题，借此蹭饭再蹭题。”
“……”
周广愚无语，嘴唇动了动：“我真的意识到你这个人有多自恋了。”
林恪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吃完东西，那道题林恪还是教了。依旧是他的风格，捏着圆珠笔扫一眼题，在题目上做了两条辅助线再补思路。林恪很少真正讲题，更多还是给她一个笔记本，或直接让她自己讲一遍。周广愚也理所当然觉得敷衍，直到最近整理桌子，她翻到了摸底考试卷。
她看了一遍错题，发觉现在大部分会做。
林恪教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整理出来的笔记都是重点题的公式定理，有些不重要的他直接带过。周广愚基础不扎实，高一上学期的东西忘了不少，他扫一眼卷子都看得出来，次日把他高一做的练习册拿了过来。
他说得简洁明了：“里面打了圈的，你给我讲一遍。”
语气理所当然，也很有经验。
像原先就教过不少人。
“蠢。”林恪咬着吸管，把笔扔了回去。
“我都没想到要先求这个点的坐标。”周广愚总算在卷子上写了“解”字，目的达到分外爽快，“你可以走了。”
“行啊。”林恪的瞳孔和头发乌黑，不知道是不是皮肤白的缘故，显得轮廓深，有一种少年人独有的锋利感，“用完就走，你把我当什麽人了？”
周广愚发现他看人的时候总显得很懒散，好像什麽都不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一般。欠归欠，可她莫名却没有反感。
于是周广愚想了想：“月考考好了请你吃饭。”
“嗤，”林恪站起来了，他个子高，周广愚只觉得被平白无故压了一头。
他的手撑着桌子，白体恤松垮晃动：“谁稀罕。”
周广愚眼睁睁看他曲起手指把那杯水果茶拿起来，吸管送到嘴边，喉结轻微上下滚动，慢慢吐出两个字：“难喝。”
“。。。。。。”周广愚无话可说，“那你别喝。”
·
月考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
周广愚在F班考了两天试，最後一门英语卷子收上来的时候，下课铃刚好打响。
监考老师整理好试卷宣布考试结束，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声终于大了起来，不少都在谈论题目。周广愚回到B班，班里的监考老师还在数卷子。
孙晓琴倚在班门里拿问卷扇风，等人从她位置上撤走，看到周广愚：“鱼，考得咋样。”
“还行。”周广愚说，“数学应该比上次高点。”
有道大题是林恪上学期练习册上的，她扫到题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监考老师数完了，别班同学鱼贯而出，周广愚手里还握着笔盒，边和孙晓琴说话边往里走，迎头差点撞上一个人。
“抱歉。”她说，擡头发现那人站在自己位置旁边。
是个眼熟但又说不上在哪见过的男生，比她高一些，皮肤是小麦色，说话声音微微沙哑，眼睛正看着她：“那什麽，你就是周广愚？”
周广愚的表情僵了一瞬：“……你好？”
孙晓琴在他俩中间看了一眼，隐隐觉得呆在这儿不方便，松开挽着周广愚的胳膊，放下东西出去了。
男生指了指她桌上的名字表，笑容带着一丝歉意。
”我是徐自成，之前和你们班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你了，还是後来齐思衡跟我说的。一直没来得及跟你正面道个歉，所以在你们班里多留了一会儿。那个，没伤到你哪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