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于观南说着将辟邪剑扔出,替易柏挡下了那攻来的鬼东西,然而就在这时,神殿内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笛声,伊见喜身前的嗜血铁骑以及被于观南挡下攻击的嗜血铁骑皆转移攻击目标。
于观南和伊见喜对这突然而来的情况感到不解。
还在地上的季冥渊却察觉不妙,再一擡头,如他所料所有嗜血铁骑都朝他一人攻来。
季冥渊同时化出了狱嗜和凌霜。狱嗜在半空充当屏障,凌霜穿过空格杀进了那嗜血铁骑的队伍当中,却在一刻钟後被弹了回来。
于观南见状连忙来到了季冥渊身後,一手撑在他後背输送法力,同样也抛出了辟邪剑。
伊见喜和易柏也欲行动,却被季冥渊阻止道:“不必,既然苏木的目标是我,那就好办了。”他回头对着于观南轻声道:“收回法力,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于观南便将法力尽数收回,同时也收回了辟邪剑。
“你要做什麽?”他道。
季冥渊用凌霜在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血液漂浮在狱嗜跟前,他道:“都来送死,那便圆了它们的愿。”
只见血液溶进了狱嗜当中,血丝上开出了花朵。在嗜血铁骑攻击最为猛烈的时候,屏障散了。也是同一时刻,狱嗜疯长,弑神花开,季冥渊手持凌霜杀进了嗜血铁骑当中。
数以万计的嗜血铁骑,被弑神花迷住了双眼,狱嗜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布,嗜血铁骑被困其中,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待凌霜剑身布满黑血,季冥渊的白发上沾染血丝,他红眸里充斥着弑杀带来的喜悦,直到于观南的一句叫唤,将处于疯魔边缘的他叫了回来。
季冥渊手上的狱嗜一紧,收了网。所有嗜血铁骑都化成了烟灰。
“冥渊!”于观南将突然吐血的人拥入了怀里,道:“你动用太多法力了,定是牵扯到了伤口。”于观南将他扶正,“我带你回去!”
季冥渊轻笑道:“这具破身子,还真是不如从前了。”
伊见喜却看着婆娑城空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苗,吼道:“走!快走!”
听闻几人望向空中,那些个火苗又变成了嗜血铁骑。
“天呐,这东西竟还会复活?!”易柏道。
来不及惊讶,于观南扶着季冥渊先是往无尽堂跑去,易柏和伊见喜紧随其後。
等到了无尽堂内,几人才敢放松下身子。
于观南化出桌椅板凳,让季冥渊坐下,一手摸着他的脉搏,但实际上恶鬼并没有脉搏跳动,他只能凭着季冥渊身上流动的法力和微弱的气息来判定季冥渊的伤情。
只见于观南眉头未展,面容有些紧张,许久之後,先是将季冥渊的衣裳扒开一点儿,瞧见了胸口处那逐渐糜烂的伤口,他呼吸都变得凝滞了起来。
伊见喜和易柏也都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两位,伊见喜道:“执掌者之前还受过伤?可严重,若是需要法力恢复,我和易柏还能帮上点忙。”
于观南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无力的摇了摇头,“两位也都累了,还是先抓紧恢复元气吧。至于执掌者的伤,交给我就行了。”
说罢,无尽堂的阴灵像是听懂了于观南的意思,顷刻间变出了几个房间。
易柏和伊见喜听出了于观南那不可置否的意思,各自挑了个房间,临走前易柏撂下一句:“若是需要帮忙,千万不要客气。”
于观南道:“我像是会跟你客气的?”
自然不会。
待易柏和伊见喜离开後,于观南才一屁股坐在了季冥渊身前,像是终于缓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抓住季冥渊的手便疯狂传输法力。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法力朝着自己的身体涌入,季冥渊吓得赶紧将于观南的手掰开,“别这样,观南!”
“你这颗溃烂不堪的心脏没救了!”于观南狠狠地剜了季冥渊一眼,“你也没救了!”他停下输送的法力,甚至不敢再看季冥渊胸口上的伤一一眼,他怕这一眼会要了他命。
季冥渊虚弱得嘴皮有些发白,明明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却依旧死性不改道:“那怎麽办?我可不想就这麽离开了,我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就这麽走了,岂不是亏死了。”
于观南将他的手置于胸前,“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啊?我都还没说什麽呢。”
于观南的心跳有些急,季冥渊原本冰冷的手被一声“咚咚!咚咚!”的心跳声捂热,而後听那人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若是可以,我也想将我这颗心脏掰成两半,或许,你就没那麽疼了。”
“不疼,真的一点儿也不疼。”季冥渊将手抽回,直视着于观南的眼睛,“有观南心疼,我便不疼了。”
世上再痛苦的事,他都尝过了。
“尽耍嘴皮子,九百年前也没见你这麽能扯。”于观南道。
但九百年前了尘是上古神仙,无欲无求,甚至无我,又哪来那麽多能抒发而出的情感?现在的他,总比以前更像是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