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适南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问,“她还说了什麽?”
“阿姨说,”青年挑了下眉後拉住对方的手,床头灯在前者脸上投下一片暖黄的影子,“……你和我要永远在一起。”
假传圣旨真是被某人学得一套一套,白适南深深感慨。
“真不愧是让我承认自己老牛吃嫩草啊,”他眨眨眼睛,随口道,“嗯,不过这样看的话,我完成它的难度比你低。”
“不会的,”秦牧远加重了几分力气,虽不至于把人握疼,但也不由分说地增强了存在感。还没有开始尝试的事不便言明,他只得恳切地重复,“我向你保证,不会的。”
灯光在青年眼底摇晃,再眨眼时那处变成洒有碎金的蔚蓝。
不管百年之後的事,至少是常人不会拥有的体验,白适南心想。
年长者低低地应声:“嗯。”
秦牧远心底添了几分焦躁,手背上也隐隐浮现出鳞片——自从和白适南坦白後,他自然而然地在对方那儿放下“装人”的包袱。心理的松懈自然会影响表现,两人独处时,小鱼更是频繁上线。
怕他控制不好情绪变为原身下意识地啼鸣,白适南暂时不想在小区业主群看到自家被点名,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定闹钟没?明天几点起床?”
话题变换得太快,秦牧远愣了一瞬後反应过来,随之自然而然地想起个问题:“叔叔阿姨平时几点起床?”
“我妈主要是看有没有案子要跟,我爸倒是上不上班都要早起锻炼,嗯……一般七点多吧,”白适南乐呵呵地打趣,“你问这麽清楚做什麽?”
秦牧远指着网友的热心回复说:“你看,他们都说了。第一次上门拜访父母,睡到日上三竿会显得很没礼貌,我肯定不能给叔叔阿姨留下这种坏印象。”
满心满眼都想着回家睡懒觉的白适南:你居然还上网发帖求助……好认真,好努力。
……
在互联网又围观了不下三十个帖子的秦牧远怀揣着雄心壮志入睡,打定主意要利用这一天多的时间在男友的父母跟前留下超绝好印象。奈何工作总是会轻而易举地将人击倒,律所和法庭的前後召唤打碎了青年的准备。
“还让我工作不要太拼,依我看最该反思应该是他们。不过往好处想,至少那些留下坏印象怎麽补救的帖子用不上了,”白适南忍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说是不是?”
秦牧远只得不情不愿地承认:“好吧。”
家里面只馀下两人,吃完午饭的小情侣得了条新消息後一拍即合——丘媚不知怎麽得了两人在叙城的消息,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中做客。
原身为九尾狐的妖怪连发来的语音都仿佛都格外有魅力,手机那头的大妖语气轻快:来呗,这两天一直审这个劳什子店主,你俩过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
盛情难却,两人算了下时间,果断拍板——行,这就去。
“丘姨家就在咖啡馆底下,她布了个阵来着,”秦牧远带着白适南三拐两拐,忽而伸手转了下书柜上的花瓶,“喏,这个就是机关。”
白适南新奇地看向那个物件,问:“那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会误打误撞地进去吗?”
“不会的,”秦牧远擡手向他示意,小声解释,“先不说人类自己是拧不动这个花瓶的,而且丘姨布的法阵会告诉她来的是妖怪还是人,如果有人类误闯的话,不用等丘姨,这两边的藤条就能进行驱逐。”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蹿出个毛茸茸的雪团子,“嘤嘤”地叫了两声,随即跑在了两人跟前。
“这是九尾狐幼崽,还不会说话,估计是见有客人来兴奋吧。”秦牧远揽着人,时不时开口解释。
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入眼是绿茵茵的草坪,当中有个小院子。木屋前圆桌旁的人听到响动,循声望来。
“哎,这就是我和你提的我那大侄子和他男朋友,我找他俩过来陪我聊聊天,要不你也吃个饭再走?”丘媚站起身,正要替两边介绍时发觉气氛似乎不太对。
白适南难得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只迟疑地说:“……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