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李哥怎麽想的白适南不太顾得上,主要是这事儿也完全解释不了——难道要他和别人说:我最近发现我男朋友对我撒了超多谎,但我知道他很喜欢我,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分手,还打算逗逗他。
这些话说出去……都不用多琢磨,百分百被认定为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好吧?
李哥并不清楚这位同行内心的弯弯绕绕,想了想後友善地提醒:“现在的骗子手段特别多,前两天我家那边还有个亲戚差点上当了。你要是碰上骗子给你打电话,记得直接拉黑,然後下个国家反诈APP。”
白适南怔愣片刻,随即失笑,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实不方便解释,但对方也是一片好心。正巧电梯到了剧组为经纪人们定的楼层,他朝李哥点点头:“我记住了,我心里有数,谢谢李哥提醒。”
同行的神色实在轻松,让李哥难免有点忧心忡忡:这是真记住还是假记住啊?怎麽看着还有点乐在其中呢?同为圈里人,他也听过对方的厉害,于是他既觉得应该不至于,又觉得凡事没有绝对。
好心的李哥:唉,但愿对方不要被骗吧。
进了房间,白适南把手机搁到桌上,默默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开始慢悠悠地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摆好。
分针走过十来个小格子後,给某人设置的专属来电铃声总算姗姗来迟。
看来是找好理由了,白适南挑了下眉,划拉着接通:“喂。”
“喂,白哥,”手机另一端的青年开始解释自己刚刚没接电话的原因,“我们刚刚在开会,手机按了静音,所以没接到电话……是碰上什麽事儿了吗?”
两人谈恋爱一年多,彼此的习惯已经基本熟知:秦牧远上班时间固定,朝九晚五加双休,工作日期间中午休息。白适南的工作时间变化很大,主要根据艺人的行程来定,有时昨儿个朝九晚五,今天从早到晚,除开明确休假外一整天都无所事事的情况很少很少。
所以如果不是碰上什麽急事,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微信交流。
白适南眯了眯眼睛,心想对方的理由确实正当……啧,光顾着琢磨开车的“袁师傅”,差点忘记某人这个点应该在S市上班。他撇撇嘴,思考自己是不是被秦牧远和窦科传染了“缺心眼”的毛病。
“嘶,我忘了这个点你还没下班……躲在茶水间呢?”白适南思考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说话的语气显出几分懊恼,“我们没你们那麽规律,这准备着进组就又忘了星期几了……啧,也有可能是我前几天撞了脑子还不清醒?”
出院时医生也说,短期内白适南在身心上感到不适是正常的,不过如果反应特别严重的话还是要回去复诊。
“是头不舒服吗?我……让窦科陪你去看看。”秦牧远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当即紧张起来。他一边在心里嘀咕冯叔给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一边回忆对方适才的气色。
对方在车里看上去还行,但就怕他白哥因为工作强忍。
白哥只是个普通人,被车祸吓到太正常了。青年不悦地皱眉,真是的,好想把那个肇事者拉出来打一顿,可惜冯叔肯定不同意。
“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一点吧,但不严重,而且过会儿就好了。”
这话不是作假,车祸过後他先是发现自己的“外挂天眼”比以往清晰,後来又出现早上起来偶尔头晕的情况,又或是骨头有点泛疼,但总体不算严重:“我去看过的,医生说没事。”
回叙城的当天他顺道去挂号问了问,第二天拿到片子的医生看了会儿影像,说应该是心理作用为主。白适南本来觉得没对车祸留下太深的心理阴影,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可能是潜意识吧,他跟自己解释。
“好吧,有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秦牧远的注意力早已跑偏,只顾得上放下一半心,另一半在怀疑他白哥看的医生的水平,“工作不要太累,多请两个助理吧,别都叫你一个受累。”
……还多请两个助理呢,现在自己的钱就已经左口袋进右口袋了。
白适南忽而想到什麽,饶有兴致地说:“这话说的,你替我给人开工资?”
“可以啊,要多少?我马上给你打。”秦牧远毫无防备地回答。
“涨工资了果然不一样。”这打肿脸充胖子的小骗子,难道要从自己这儿拿工资交回来啊?白适南顿觉啼笑皆非。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个问题——某人放着才涨工资的班不上,跑到自己这儿来当司机……不是,这人怎麽绕过公司那关的?
请假,被开掉,还是主动辞职?
才给下属加工资,还派人去完成重要的协派任务,那位上司对秦牧远大概是持赏识的态度——不过後者前几日在出差期间直接离岗,虽然事出有因,但难保有的老板比较小心眼,会为此记仇。
但直接把人开除吧……感觉也不是很至于。
主动辞职的概率也不大——在S市的工作秦牧远按部就班,春城的“袁师傅”和自己签的则是短期合约。某人工资卡已经上交,平时的消费全由自己打在微信里的零花钱承担。虽然自己平时不看那张工资卡,但“无意间”发现账目不对并非难事。
电话里的秦牧远没有任何要辞掉现在的工作的倾向,这种做法并不保险。
一通排除法过後,看来只有请假比较容易实现。
不过说实在的,要不是有“外挂天眼”,就凭某人那堪称偷天换日的化妆技术,过阵子来个真假“袁师傅”,自己还真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