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试探的问:“你叫什麽名字?”
长安想了一会儿,才道:“柳璟。”
没听过的名字。
杨笙吸了口气,继续问:“长安是谁?”
长安笑容纯澈:“长安是柳璟的小名。”
杨笙心凉了半截:“那……你几岁了?”
长安黑亮的眼珠滴溜一转:“四岁了。”
说完,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杨笙,一副等着被夸的样子。
杨笙的心彻底凉了。
他顿了两秒,伸出手去摸长安的脑袋,语气干涩:“小长安……真乖。”
黑鸦回来了。
杨笙问了两句,知道他报告了赫连尧,按照军法处置,没说什麽。
他让黑鸦把长安带去洗澡,换身衣服,再送到张从那里,寻找医治之法。
结果步子还没跨开,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哥哥,我想回家。”
杨笙温声对他说:“先让这位哥哥带你去洗澡,换身衣服再回家,好不好?”
长安看着全身罩在黑衣服里的人,缩在杨笙的後面没有动。
他摇了摇头,表示害怕。
杨笙闭了闭眼,长安变傻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他带着长安回副营,屋子里的热水已经备好。
杨笙看着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的黑鸦,表示困惑。
黑鸦想了想,还是做了解释:“您附近不止我一个,我要负责您的安全,要是有别的小事,他们会办的。”
杨笙点了点头。
懂了。
他想带着空青和长安跑,难度系数更大了。
现在一个还在昏迷,一个伤了脑子,周围监视的人至少有三个以上。
长安站在浴桶前面没动,四目相对,杨笙很容易读出了他内心的窘迫:“长安不会洗澡吗?”
长安站在原地,有些无措,低声道:“都是瑞年和丰年伺候的。”
杨笙擡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小孩”,耐心的解开缠在头发上的发带:“小长安很厉害的对不对?”
“当然。”
长安倨傲的擡了擡下巴,跟小时候的崔文远如出一辙。
杨笙百感交集。
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情,才会沦落至此,委身在侍郎府做低等下人。
长安指了指旁边的澡豆:“只是我没用过这些。”
杨笙把他挡在额前的鬓发理到耳後:“那我教你一遍,你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