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劝过她哥,别陷得太深,毕竟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宋时初一句话都没说,极高的少年身姿笔挺的立在私厢外,递上给她们买的奶茶,离开。
没人知道,那夜他并没走,浅色外套的男生经过他时,是他递上伞。
告诉他,多买的,我想你会需要。
初三毕业的那天,几个人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他被发小问起理想型。
当时她也在,被马金玉拽来的。
第一,要爱笑丶不爱哭。
第二,生得好看的。
第三,像你一样的。
发小还想问第三条是什麽鬼,被他看了一眼,不敢说了。
宋时初,你又猜错了。
你看,她也会哭,只是不在你面前。
他站在街角望着便利店里的景象,耳机挂在脖颈上,身体被掠走馀热。
还是喜欢。
怎麽办呢,他控制不了自己,那就放任吧。
放任的过程挺痛苦的,照常每周去一次。
他是第一个撞破她父母多了个小孩的人,所以他知道她为什麽会被送回老家,才会填那个复读表,他也知道她为什麽哭成那样。
只不过又晚了一步。
复读申请到底是没继续,他考上京北的高校。
政法专业。
真正让他沉沦的是,那个小孩有了尿毒症,他到处去咨询非亲属有没有捐献的可能,他甚至同意换肾给那个孩子,他知道若他不去,没肾的会是她。
他曾配型成功想把肾捐给她的弟弟,没想到一并出来的是自己患了骨癌。
那瞬间,他想的不是以後该怎麽办,他想的是,为什麽不能晚几个月查出来。
这样,他喜欢的女生不会和爱的人分开那麽久。
十年,他和病痛抗争了十年,真遗憾,她想念的律师没能帮她实现。
期间他成功活了下来,念完大学,两月飞一次国外去看她。
她回国的那天,他也去了,站得老远,看她奔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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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划上句号的那年,是19年2月份。
她面临指控,离开香泽。
他拖着残败的躯体,顶着大雪跟着她。
不远不近,可她没有回头。
曾经走过的树荫被绿化局砍去,拦不住风雪,却拦住了他。
空白的视线被湍急的人群占据,他亲眼看着她被来人抱住亲吻。
雪有多大呢,
他躺下的那刻,眼泪到底是流不出了。
“我很喜欢初冬,一直都喜欢。”
其实不是初冬,是有你的初冬。
那个空旷的街道仅剩他瘦弱的躯干被大雪覆盖,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只用馀温裹挟残存而磅礴的爱意,轻声呢喃,“你什麽时候才会发现,我需要你。”
比他更需要。
他的眼睫缓慢的垂下,唇角的笑有些许勉强,眼底映照的人影消散只馀满目的白。
算了。。。
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了。
宋时初在傅瑜被聆讯的前几日,骨癌复发,他甚至没来得及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