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瑾悠悠的舔了下出血的口腔软肉,心情愉悦起来,看着她踩着板凳去拿医疗箱,然後给他消毒擦药的样子,彻底平静下来。
“是橡胶弹,枪也是香泽枪会那申请的,只有一颗子弹。”
“那要是我没推一下呢!”
“没事儿,最多就是骨裂,换你心疼我,值了。”
他看也没看肩上的伤口,从裤包拿出手机还给她,“除了一些琐事,没什麽大事,我帮你盯着的。”
等伤口被包扎好,陈怀瑾又俯身把情绪不稳定的人抱上床,揽在臂弯,哄着睡觉。
至此,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为期半日的“囚禁”结束。
“对不起。。。对不起,”他吻着她的眼角,唇瓣轻颤,却执意不肯和她对视,“我在不懂爱的年龄拥有了与生俱来爱你的本领,阿瑜,要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不是想当飞行员吗?”她的双眼被他遮住,时隔十年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拥抱,他的身子贴着後背,给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傅瑜止住眼泪,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听漏他的回答。
悬挂在天空的明月和忽闪的星星,就连微风都停下,静静等待。
先回答她的是他的怀抱,陈怀瑾把她抱得很紧,大力得就像是要揉进骨子里。
然後是男人低醇的嗓音在极静的夜响起。
“阿瑜没有你,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那时候,明明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和以往的五百零七天一样,上一秒我看着你谈天说地,下一秒你就离开了,傅瑜,我知道,我永远的失去你了。”
“我用一年的时间告诉我自己,这个飞行员我不能当,梦想在你面前黯然失色,我得努力,得往高处走,得等你回来了,站在我的肩膀上看得更高更远。”
“想当飞行员是骗你的,早在你离开的前一秒,就那一秒,我就後悔了,我不该任由自己坠落,不该认为这是见义勇为的奖励,傅瑜在你面前,我看不到星星。”
他拂开那层遮盖了十年的迷雾,最终抓住了她。
傅瑜心一颤,眼泪从他的指缝滑落,沉入枕头里。
她想转头,被脑袋下的手臂扼制住,他的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身後的脑袋抵住她的後背,无声流泪。
“别看我,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我另有所图。”
他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哭出声。
不是丢脸,是怕她觉得自己不能保护她。
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索性解释了一句。
“我不喜欢哭的。”
因为对象是你,才有这麽多情绪。
“陈怀瑾,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他一路走来受了多少的苦,
知道他为谁而战,还知道他不为人知的执念。
都是她。
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
年少时,他们纠缠了一年半,
分别十年。
再见面,他们结婚了。
等一切归于平静,陈怀瑾小心翼翼抽出手臂,给她盖好被子,起身。
嗓子有些痒,他拉开抽屉拿了一条口香糖,撕开丢进嘴里,做完这一切,陈怀瑾微靠玻璃门边,手臂的伤口被人细致包好,他擡手在留有馀温的纱布上反复抚摸,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
今夜的微风从半开的玻璃门涌了进来,抚平他的残枝末节的突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