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雌子怎么敌得过修郁,被迷得晕乎乎任其摆布。可雄父也不打算袖手旁观,时不时“从中作梗”。以致连续几日,父子俩都在暗中较劲。
直到因公出差的当天早上,临行前的雄父敲响了修郁的房门。
叩门的第一声,无虫应答。
雄父不住眯眼,俨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小子该不会还赖在自家雌子弟弟的房间里,没回来吧?
好在第二声,门打了开来。修郁站在门口,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微笑地看着自家雄父,明知故问,“雄父,您有什么事吗?”
饶是雄父也咂舌于他的心理素质。不禁反思,是不是把自家雄子培养得太过喜怒不形于色了。
“萨缪尔还没有醒吧?”
“你的动作倒比我想象中得要快。”至少没让他当场抓到把柄。
修郁装作听不懂,保持笑容道,“雄父要去看弟弟吗?”
“修郁。”
雄父正颜厉色,“我只是不想让你雌父知道。”
听到这话,修郁也收敛了笑容。他敞开门道,“那么您是要跟我谈一谈吗?”
父子俩关上门谈。雄父开门见山道,“你和你弟弟间的那些猫腻我都知道了。”
“我向来不干涉你的事情。”
“但在这件事上。”
雄父难得如此严肃地盯着修郁,“你认为你真的认清自己的感情了吗?”
“而非是在任由自己一时的占有欲,而肆意妄为?”
作为旁观者,在雄父的视角下,自家雄子分明是主控这段关系的虫,而小雌子则完全被动。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能抗拒什么,他连亲情和爱情都分不清楚,他只是想要一个庇护所。
一旦修郁厌烦了,又或是作为雌父的莱尔反对,那么不仅仅是这段关系被摧毁,连着小雌子好不容易寻找到的亲情也会因此破碎……
小家伙什么都没有,甚至早就遍体鳞伤。
而自家雄子连这点感情也要霸占,多少有些咄咄逼虫了。
看着仿若思索的修郁,雄父继续道,“修郁,你能确保自己的感情不会消失,一直保持下去吗?”
“要知道,每只虫都是独立的个体。”
“每只虫生来拥有的东西不同,承受能力也不相同。”
这话说得很直白了。修郁承担得起后果,而小雌子却承受不起。修郁停顿了片刻,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里。
优渥的成长环境,以及生来具备的权势与地位令雄虫们骨子里自负,尤其像修郁这种掌控能力极强的贵族雄子。
他认为自己能承担后果,甚至可以帮小雌子一并承担。
然而雄父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如此认为的,那么萨缪尔呢?”
“他的喜欢跟你的相同吗?”
这句话掷地有声,好似一把利剑猛地刺中靶心。修郁眼眸微动,心忽地慢了半截拍。他不住眯眼,陷入沉默。
然而这正是雄父想要的反应。修郁也该受受挫了。为了他与小雌子最终不会被彼此伤得太深。
雄父扎心地问,“他喜欢的是在领养家庭里身为哥哥的你,还是仅仅是你修郁?”
“……”
修郁知晓这是雄父的招数,然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没有设想过这种可能,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考虑过小雌子的意愿。
他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得到手就行。
修郁的眉蹙了起来。
雄父看见了却感到欣慰,或许最终的结果不会令他的雄子如意,但至少会让他成长。
“德瑞?”
“你已经走了?”
僵局之际,雌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雄父看了眼修郁,而后转身去应答自家伴侣的召唤。
直到雄父离开,修郁仍旧站在原地沉思。不知过来多久,从睡梦中醒来的小雌子敲响了修郁的门。
“哥哥,你什么时候走的?”
门一打开,修郁那张散发冷气的俊脸就出现在眼前。小雌子的话戛然而止,他明显地感知到自家哥哥此刻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