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懵懂烂漫的年纪,谁又能想到,谁又愿意发生那样的意外?
楚妍为此自闭,尽管现在走过来也患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
楚家,木家,当年就给了何家伯伯婶婶一笔丰厚的补偿。
当然,她不是觉得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可事情已经发生,没有任何人愿意,他们也尽最大的可能弥补,偿还。
何家伯伯婶婶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年幼的女儿,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这十几年来,楚木两家,每年过年她们的长辈都会登门拜访,只要何敏家遇到困难,他们也尽全力协助。
不管她和楚妍有多大的矛盾。
每年何敏的忌日,她们两从未缺席过。
这些年楚妍活在愧疚悔痛中,没有一天释怀。
在那次意外中活下来的楚妍,真的已经很痛苦了,可偏偏何家旁支的人,还要在其伤口上撒盐,要钱也就罢了。
动不动就说楚妍是害人精,动不动就扬言要曝光当初的事情,要毁掉她的事业,要让广大网友知晓她的嘴脸。
难道作为活下来的受益者,就应该承受这些莫须有的谴责,声讨吗?
“我,我和爸妈都明白的,要说偿还,你们早都还清了。”
何玥坐在轿车後排,听到木知知提起过往,抓紧了羽绒服的下摆。
她高三那年,母亲外出买菜时突然中风,要不是华惠医院的专家为其进行手术,怕母亲馀生都要瘫痪在床。
高考结束,她分数线尴尬,民办学校进不去,私立学校学费又贵,楚家叔叔亲自到家里。
问她想要学的专业,要是想去民办学校,他来想办法,如果想去私立学校,四年昂贵的学费,全有楚家承担。
就连不学无术的弟弟,只有初中文凭的他也在楚氏集团有一份贴面的工作,除去五险一金,每月到手工资一万二。
父母退休在家,楚家安排有专门的阿姨照顾其一日三餐,每半年就会让他们到医院进行体检。
这些,还仅仅是其中一部分。
何玥羞愧地低下头,就连她婚前全款买的房,也是当年妹妹去世,楚家叔叔补偿的钱。
“何玥姐你自己看吧。”
何玥的父母年轻时在厂里工作,一个在机械厂,一个在棉纺织厂,家境不说多好,也算不得贫穷。
而何玥二叔和三姨,他们都是进城务工的普通人,以往40年过的并不如意,生活可谓是一地鸡毛。
但最近十年,他们在安城买房买车,两家也都经营着小本买卖,日子可以说一天比一天好。
这一切她木知知都能理解,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可七大姑八大姨,堂哥表妹的人生都需要楚妍来负责吗?
何玥接过木知知递过来的文件袋,打开拿出里面的资料,越是往下看,越是不可思议。
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脸白的跟一张纸一样,支支吾吾开口:“这,这我真的不知道,知,木小姐,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说完这句话,何玥也觉得站不住脚,毕竟是家里人,她太清楚二婶和三姨的性子,往难听了说,她们就是市侩,满身铜臭味的势利小人。
还记得当初二叔要在安城买房,二婶跑到爷爷奶奶跟前闹,最後要不到钱就来他们家蹭吃蹭喝,连续住了两个月,母亲受不住二婶那副小人行径,才借钱给他们。
“你要证据,我自然也有。”
木知知没有纠正何玥突然转变的称呼,今天一事过後,她对待何家,自然不可能再像曾经那般亲厚。
接下来的一路。
何玥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再质疑其他,手里一张张银行流水记录,啪啪打在她的脸上,羞臊的她面红耳赤。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後一张A4纸上。
楚妍给何强转了一笔120万的钱,时间是两天前。
这房子,竟真的是楚妍的钱购买的。
何玥险些没一口气背过气,用力捏着纸,浑身都气的发抖。
可,可她所住的婚房,又何尝不是楚家的钱?
她看不起何强,就是在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