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大部分外企单位开始放假,其中一家广告传媒公司,何玥是财务部的一员,结婚两年,去年11月怀孕,今年她休完了産假,原本想继续上班的,可婆婆不愿意照顾年幼的孩子,她只能辞去会计工作。
年底公司财务部门很忙,直到今天她才拿到産假补贴和生育津贴。
公司距离家比较远,乘坐地铁需要转换两次,中午时间,地铁口人来人往。
站了两站,好不容易有了空位可以坐下,偏偏被一个顽劣的孩童抢占。
何玥叹息一声,重新站回原来的地方,抓着扶手杆,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就在仅剩两个站时,她感觉到胸部的异常,惊愕地瞪大眼睛。
很快,贴身穿的衬衫被奶水浸湿。
幸好,如今是冬天,她外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否则在熙熙攘攘的地铁里,她该有多丢人?
尽管外人看不见,可她还是觉得难堪。
生孩子之前,没有人告诉她,一个刚生産的妈妈会面临这些。
几分钟後。
何玥离开地铁站就直奔家里,如今住的房子是她婚前财産,老公是相亲认识,老实本分的一个男人。
可也仅是老实本分。
最近两年经济不景气,大环境不好,很多公司都在裁员,她老公是个工程师,毕业就在公司任职,快8年了,兢兢业业,他能胜任的工作毕业大学生都能完成。
于是,他被公司辞退。
陆陆续续找了些工作,最长干了不到两个月,四个月前被朋友撺掇要开零食店铺,结果朋友拿了钱就失联了。
他在家里颓废至今。
她又没有上班,老公失业在家,车贷,宝宝奶粉尿不湿,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费,哪样开销不要钱?
要不是她手里头还剩点积蓄,都不知道该怎麽办。
“何玥姐。”
何玥拎着托特包往小区门口走,心神不宁低垂着头,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身去看,环顾四周,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直到一辆停在洋槐树下的奔驰车喇叭声响起。
踌躇地走过去,看清楚副驾驶里坐着的人,何玥明显怔了下,擡起手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无措地问:“知知,你,你怎麽来了?”
每年何敏的忌日,木知知都会前往何家,今年也不例外。
她知道何玥已经结婚,听何家伯伯婶婶说,何玥婚後过的还算幸福?
可今天看,素面朝天的她,倒是显得格外憔悴。
“何玥姐,方便吗?许久没见伯伯婶婶了,有点事找你们。”
何玥下意识点点头,很快又想到自己溢乳打湿的内衫,难为情道:“有时间的,不过麻烦你稍等我一下,我回家换件衣服。”
何玥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并没有什麽不得体,但木知知没有追问原因:“好啊,我等你。”
差不多十五分钟後。
何玥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这次她用了防溢乳垫,就算再发生意外,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坐上车,何玥给母亲打电话,才得知他们去二叔家做客了,今天二叔儿子,也就是她堂弟进新家。
或许是觉得她生孩子不久不方便,就没有通知她。
“进新家啊?挺好的,应该也不缺我这个客人。”
木知知听了何玥的话,坐正身体,目视前方的挡风玻璃,眼底闪过一抹讥笑。
看到楚妍这些年打给何家人的钱,她真的恶心坏了,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厚脸无耻的人。
明明何敏的亲姐姐何玥,还有她的父母都通情达理。
何敏的二叔和三姨一家,什麽堂哥表妹,这些年变着法儿向楚妍索要钱财,一次比一次过分,根本就是个无法填满的无底洞!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一家子分明就是吸血鬼。
“知知,你今天专程过来是有什麽事吗?”
何玥也是询问母亲,才知道堂弟何强在三环靠近妇幼保健院的小区购买了公寓,这两年堂弟工作稳定,也是时候考虑买房结婚。
不过该小区楼盘房价挺贵的,堂弟买房,二叔二婶怕是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吧?
通过後视镜,木知知打量着何玥,她长相秀气,或许是生完孩子的缘故,相较记忆中长胖了些。
“何玥姐,我没有必要瞒着你,当年何敏救楚妍失去生命,这份救命之恩,楚妍确实无法偿还,可当初,我们也只有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