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家的,还是胖点好。”太後摸摸她的脸,“拿些如意重锦回去,颜色鲜嫩,正适合你这个年纪穿。”
难为太後还记得这些小事,她甜笑应道:“好,等明年开春了,我一定穿进来给外祖母瞧瞧。”
太後笑得更开怀,揽住她又说了半天的话,说出真正目的:“有几家的孩子今日也进宫了,都和你年纪差不多了,出去跟他们聊聊天。”
宋予静握紧太後的手,撒娇道:“外祖母是嫌弃我了吗?怎麽要赶我出去?”
“你这孩子瞎说什麽。”太後点了点她的鼻尖,“快出去跟年轻人一起玩,在这里陪着我一个老婆子做甚?”
“外祖母才不老呢。”
她又撒了会儿娇,但太後不为所动,执意要她到外面走走,她暗自叹息一声,只得起身离开正殿。
仁寿宫内建有一方小花园,栽种了不少名贵花木,虽然现在因天气转冷,几近凋零,但景色依旧优美,赏心悦目。
宋予静问过宫女後,特意避开今日赴宴的公子贵女,沿着曲折小径漫步。
初冬时分,两侧树木光秃秃的枝丫横生,树底下堆着最後从枝头飘落的枯叶,萧索枯零。
她看了一会儿,弯腰捡起一片枯黄的杨树叶,捏住叶柄,重重叹息一声。
今早起来时,她还见到太阳出来了,现在天空中飘来阴云,又及一阵冷风刮过,她不由裹紧衣裳,继续往前走。
走进游廊,宋予静扶住朱红色的栏杆,俯视下方的水池,里面养了些金鱼锦鲤,全躲在水底不出来。
水面飘着几片落叶,倒映出岸上假山树木的影子,随风泛起波澜,重新归于平静时,出现一道盛装打扮的身影。
“在下见过宜宁县主。”
她一瞬间皱起脸,苦哈哈地叹气,转身看向来人时,又按着礼仪女官所教的仪态,客套疏离地回答:“公子不必客气。”
来人一身锦袍,绣样色彩缤纷,仿佛恨不得将全部颜色都绣上去,晃得她眼前一花。
她试图辨认对方的身份。
好像是礼部尚书家的?还是太常寺卿家的?
没认出来,她甚至连对方姓什麽都不知道。
宋予静没心思留下来,短暂地见礼,立即简单明了地说:“公子自便,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对方明显一愣:“县主打算去哪里?不知在下能否有荣幸作陪?”
“公子慎言。”她沉下脸,“我做什麽,难道还要得到你的应允吗?”
说完,宋予静转身就走,压根不理会留在後面的人。
快走几步离开游廊,她没有听见追上来的脚步声,便放慢脚步,沿着小径继续往前走。
两边有花木逐渐变成层叠的嶙峋山石,宫里的匠师技艺高超,假山雕刻奇特俊妙。
宋予静随意瞥了一眼,决定在殿外独自待几刻钟,能在太後面前有个交代就成。
她又叹了口气,一擡头却看见道熟悉身影,白衣胜雪,曾在梦里出现多次。
容珩站在几步之外,直直地盯着她。
他好像瘦了。
宋予静恍惚地想,但看见他大步朝她走过来,她下意识往後倒退两步,扭头就跑。
即将跑出假山时,身後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瞬,手腕被他用力抓住,她整个人往後一转,跌进他的怀里。
他轻声哀求:“别走。”